打开水龙头,拆开包装,掰开一颗颗青脆的上海青在水流下慢慢冲洗。王韬就在想好像一开始他和朵沐就是这样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没有年轻人的花火四射,更多是日常的细水流长。
回想起他们的第二次约会,刚好王韬通宵了几天,上火喉咙痛,看完电影的两人,出于绅士风度的王韬强烈要求送朵沐回家,于是朵沐礼尚往来提出要煮梨汁给他喝。听到朵沐邀请自己去家里坐。王韬心里一顿:这个速度有点太快了吧?!后来才发现,朵沐的邀请真的仅限于喝碗梨汁,让他有点郁闷的是:原来自己并不是出租屋的第一位男性访客,要知道那时候朵沐才刚搬到上海不到两个月。短短不到两个月,朵沐已经把身边能邀请的朋友都去一趟了,美其名曰:暖房。
热气腾腾的面条出锅,麦香味、青菜的清甜、油泼辣子的麻香混合在蒸腾的水汽中,朵沐红彤彤的脸蛋在水汽上像是加了一层滤镜,王韬觉得这样烟火气中的朵沐分外可爱。
“好吃吧?”笑盈盈的朵沐最喜欢看着别人吃得开心,无论男女老少都是她喜欢的观察对象。可能这就是吃货的天性吧。
突然朵沐睁大眼睛,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对了,你跟你家太太留言没?这么晚了,他们会不会还在等你?”
王韬刚被面条抚慰到的好心情又掉到尘土里,这个女人脑袋究竟装了什么,总会冒出一些别人想不到的问题呢?
“明丽姐是我兄弟的老婆,是嫂子,阳阳是我的大侄子。很不幸,我还是单身狗一枚。没人在家等我吃饭,报告完毕。”王韬停下筷子,转头面向朵沐,直直看着朵沐,他承认这样看着朵沐有点冒犯,但他更想知道朵沐对他的这个回答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就好,”朵沐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硬着头皮迎向王韬,“要加油呀!算命的不是说你34岁会结婚嘛,时间不多了,加油呀!”边说还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好,承你贵言,”王韬听到朵沐的回答有点失望,但也没说什么,埋头把剩下的面条吃完。起身想把煮面的锅和吃面的碗洗干净,看到朵沐又打开电脑在忙工作,外卖的白粥吃了一半都没,还剩一大碗,问道:“吃不下去吗?”
“今天喝太多水了,一肚子水,实在喝不完了,”朵沐眼睛没有离开屏幕,下意识直接回答。
“要不是很要紧的事情,今晚就给自己放个假吧。”王韬洗完东西,边用纸巾抹干手叮嘱道。
“好勒,最后一点收尾就是我就解放,开启休假模式啦。”朵沐看了看手表的时间,21:47,没想到这么晚了。“你也赶紧回家吧,都快到十点了。”朵沐也起身,拿起王韬的外套和手机车钥匙给他。
“那,明天我过来接你?一起吃饭?”王韬有点紧张,低头接过东西问道。因为刚刚已经挑明自己现在的感情状况,加上明天只有自己和朵沐一起吃饭,虽然名义上是感谢朵沐的让座的宴请,但是当事人明丽姐和阳阳都不参加,总有种欺骗的成分的感觉。
“好呀,那明天11点见?我早上还有点工作要做,估计11点出发没问题,”朵沐没有留意到王韬的异样,确认了明天的行程才回答道。
“早点休息,别忘了吃药再睡,”王韬走到门口还不忘叮嘱朵沐,“还有晚上不舒服,给我电话,我开车过来很快的。不要一个人硬撑,知道吗?”
“嗯嗯,嗯嗯”朵沐点头答应,就像一个听话的乖学生。可能这就是她们两的相处模式吧,总有一个人有操不完的心,另一个人乖乖听话,然后继续特立独行。热恋中这样的模式估计会很甜吧,可是放到已经分手的前任之间,一点都不甜,反而让人觉得是在嚼着一嘴的玻璃渣,就像是在玻璃渣里找糖吃-自虐。
朵沐笑着把门关上,直到看不到王韬的脸上。闭上双眼,咬紧双唇,慢慢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双臂,埋头小小声开始呜咽,好怕声音再大一点,会被门外的人听到。
“大笨蛋,我才不会找你呢。我们是前任呀,这样子会找不到下一个的,我才不要呢。”朵沐用力抹去眼角的泪水,可恶的是泪水就像打开闸口的洪水,完全刹不住。
“叮~铃~铃”手机铃声响起,朵沐只好起身去看看这个点谁会来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