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不敢懈怠,连忙领命俯首道,“未将,遵旨!”
潇暮子棠一脸茫然,但看自家一向严面肃脸的老父突然如此慌张,便心知肚明,也不敢多待一时半刻,跟着舟山就退了出去。
行出寝殿数十步,子棠就按捺不住的好奇的问道,“爹见到师尊怎么那么慌张啊?难不成欠师尊钱了?”
潇暮打断他的胡思乱想道 ,“怎么可能,反倒是师尊欠老舅的钱倒是有可能!”
子棠惊道,“你这话说的,师尊很穷吗?”
潇暮接过他的话道,“岂止穷,他完全就是穷抠馊,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完全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越说越气,仔细算下来,他就发现,只要与言卿尘同行,无论是喝酒外宿或是出任务,他的钱袋就扁得可怜。
而舟山此刻按捺不住的插话道,“既然他那么小气,你们还是少往来,比较好一些,反正你现在也没打算回蓬山,在这宫里做个闲散王爷,也未尝不好。”
子棠也甚是激动道,“这倒不错,这样我三个又能凑一块了!”,说着他左右揽着身侧这俩人,无比的心喜。
而舟山看着雀跃的子棠无情揭露道,“你现在可是太子了,还想着玩呢?”
“太子,咋了,怎么就不能玩了!”
……
而潇暮夹在他俩的喧闹中愣了神,心中瞬间空落落的,不知何去何从,他细思了一番,回蓬山应该是没可能的,难不成真的要在京都当个闲散王爷?虽然这样也不坏,但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更何况,妖灵说他是灵族一脉之事,那妖人应该是不会放过他的,留在这里,会不会又累及舅舅和子棠?这样的话,果然还是离开比较好些,离开之后去哪里?问一下师尊……?为什么会想到要问师尊呢?
潇暮叹息道,“呼!我果然无药可救了!”
于这一声沉沉叹息声中,舟山子棠纷纷侧目看向他,不明所以……
潇暮愕然道,“咦?师尊他走了,怎么那么突然,也不跟我道一声!”
潇昇看着略有所失的样子,便知他心中所思所想,他招手唤潇暮上于跟前,反复端详着他突然的长开了些许的躯体……掩面叹息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潇暮摸了摸后脖颈郁闷好一会儿,他诚惶诚恳的道歉道,“我不该擅自跑回……来!我错了!”
潇昇打断他的自我反省道,“不是这个!”
潇暮撅着嘴巴,仔细想了想,有点不太好意思道,“那个,舅舅,能不能给我一些银子啊!我最近穷死了!想买把剑分分期啥的…我不白要,我上马厩刷马代偿!”
潇昇皱了皱眉头道,“等会自己去管房那边记个账。”
潇暮开心道,“得了,谢谢舅!”
潇昇还是一如既往死盯着他,继续问道,“你真的就没有其他要跟朕说的吗?比如,在蓬山有没有受委屈之类的……”
潇暮如实道,“委屈?不委屈,挺有意思的,我还碰到二狗子了。”
潇昇道,“那家伙还活着啊!”
“不知道,可能还活着吧?”
“看来,这半年来你经历的还挺多的。”
潇昇对着潇暮伸出了手,潇暮搀扶着他下了榻,给他披上披风,二人踱步于破败的御花园中,潇昇看着空寂的天空感慨道,
“你小的时候,总是好动,每每看到天空掠过红雀,便收不住眼,跟着四处乱走,宫中地形类复,高墙金瓦的又并无二致,你就常常迷了路,宫里的小娥和大监总是一通乱找你,最后还是我在墙头上找到你,你这好小子,丈来高的墙,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爬上去的,把人吓得够呛。”
潇暮看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似抱怨眼里却闪着别样的骄傲,潇暮笑了笑,同时心底缓缓沁入一股暖流,顿生安逸。
潇昇继续道,“你小时候可坦诚了,有什么说什么,想要什么就去做,现在长大了,什么都憋在心里,舅舅都猜不透你了!”
潇暮低垂下脑袋一语不发,心里嘀咕道,又不是我想变成这样的,是时事所逼,我也想畅所欲言,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潇昇不知从那里摸出一个金丝楠木小盒子,递给了潇暮,潇暮看着小木盒,在潇昇的示意下,接过,打开,小木盒里,方方整整的躺着一截红丝绳栓挂着的赤色——玛瑙血晶,潇暮将那血晶取了出来,反复翻看,惊呼道,“这不我原来那块血晶吗?”
看来我猜想的没错,二狗子真的还活着,师尊为什么瞒着所有人,他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潇暮回了神道,“怎么在舅舅你手里的?”
潇昇道,“你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你手上这小东西也是你从小佩戴的,也是他所赠予你的信物,于九渊万鬼巢中,九死一生把你抱出来也正是他。另外,你的生父与他是曾经是至交好友,你出生之时,名字里的“暮”字便是他给你取的。”
潇暮震惊道,“九渊万鬼巢中?九死一生?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那么离奇的过往?”
潇昇解释道,“你那时还尚是襁褓中婴儿,不知道,而我也提及过,你自是不晓也不为过。”
潇暮还是难以置信道,“那如您所说,我尚还是襁褓中婴儿,那我怎么会去那里的?怎么去的?”
潇昇脸色骤变,沉默了片刻,他抖动嘴唇道,“你被歹人挟持,不小心掉下九渊。”
潇暮想继续追问下去,可看老舅神色不好,便知其中有着不可告人缘由,他心知其讳,刻意转移话题道,“既然
我爹与师尊是挚友,那我岂不是该唤他为一声为大伯公?”
潇昇拍着他的肩道,“我们暮儿已经长大了,对于你的任何一种选择,舅舅都不会干预的,不过,我要你记住的一点就是,无论你何去何从,唯一不变的永远是我们,累了,就回家!”
潇暮重重的点了点头。
潇昇笑了笑道,“他令我转告你,他会在十里外的南坡驿站等你。”
潇暮于是拜别了潇昇,朝着城外急奔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离去的潇暮,潇昇叹息道,“果然长大的儿子留不住!舟山,传令下去,十里驿站相继给公子放行!南坡地界,通缉那个黑白袍的仙散道人,不管用何种手段,务必将那人扣在那里,直到公子见到此人为止!”
舟山令命道,“未将,遵旨!”
潇子棠,抚着眼前这匹全身乌黑油亮,健硕体庞高头大马道,“婪牙啊!哥想死你了,你最近好像又剽了一点,你有没有想哥啊?哎呀,我的小宝贝!亲一个……”
婪牙十分嫌恶转过头去,继续吃着自己料草 ,子棠又死皮赖脸的贴了上前,道,“半年都没见着你了,跟我亲热一下,你会死吗!”
婪牙朝他翻了一记白眼,无视着他,继续吃它料草,而突兀的一记清脆的口哨声响起,婪牙瞬间得了命令一般,竖起耳朵,挺直了脊背,拱开栏珊,直接错过子棠,朝着哨声发出的地方奔去,此时,潇暮一路迎跑而来,看到婪牙,利落的跨马翻骑稳落,缰绳一拉,“驾!”的一声,婪牙得了命令,扬蹄绝尘而去。
未了,潇暮不忘对着子棠喊话道,“婪牙,先借一用!”
潇子棠朝着他的背影招了招手,道,“哥,记得回来的时候带好吃的!”
尾记《操心家长们》
“爷,你要的雀笼,我给您寻来了,你是打算养鸟吗?”
“不知道,但我就是很想要一个笼。”
“咦?那这笼,要给您挂起来吗?”
“不用了,太医院那边不是有一只鹦鹉吗,送去给他们吧!”
“啊!可太医院那只红头鹦,早就弄丢了!”
“连一只鸟都看不住,你说你们还能干什么,笼挂起来,你也下去吧!”
“舟山小声嘀咕道,“鸟又不是我弄丢,冲我发啥脾气啊!”
舟山依旧心有不甘道,
“爷,咱家的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猪?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很重要吗,爷你就不生气吗?”
“生气有什么用,他自己选的!”
“爷,小暮暮人生阅历尚浅,肯定是被这身皮囊诱惑的!”
“啰嗦,就算是让“猪”给拱了,也好比让你们这些小兔崽子啃了好!”
“舟山脸红心跳道,“爷,我没有!”
“没有,回去照照镜子,看你这痴汉样,还没有!裤.裆里都是一样的玩意,还一天到晚的惦记着,不臊吗!”
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