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够以后刀疤大汉又发话了：“不想给就原路滚回去。我们主子立了新规，本着平等互利，公平自愿的原则，过路费只按货物价值的十分之一收取，给钱放行，不给就别在这挡着别的商队的道！”

语毕，商人们简直就地石化，呃……这和他们认识的山贼完全不一样嘛。于是商人们窸窸窣窣开始商量起来，这是通往比泰多的近道，如果现在原路返回，路程又要耽搁好几天，耽误了商机要赔违约金不说，在路上遇到什么别的危险也说不准，再说十分之一的过路费好像不是很高，完全在大家的承受范围之内，就当花钱消灾好了。

一番商量之后，领头的商人说：“既然这样，你们要说话算话，我们只给十分之一。”

刀疤大汉大笑：“当然说话算话。”随后他立即向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手势：“开箱验货，都带着点脑子，总数别算错了！”

一群人气势汹汹冲进商队，粗暴地把货物从牲口上卸下来，那模样跟过去抢劫时也没什么两样。

站在城墙上披着斗篷的女人一直冷冷看着下边发生的一切，终于她摇摇头，开口对身边披着整张狼皮，以狼头当作冠冕的男人说：“还是不行。”

“怎么不行？”

“你看看你手下的言行，还是像山贼。”

“我们不是山贼！那些商人才是没有一点廉耻心随便侵入我们的领地！”

“好好好，我们说重点，首先我们要让别人觉得我们收费合情合理，语言上动作上都需要标准化，要像真正的军队那样。标准化的东西才能大范围快速推广，让别人容易接受。还有着装，能不能也统一一下？”

男人嗤之以鼻：“哪那么多规矩，只收十分之一，我已经很委屈了”

女人试图从另外一个方向说服他：“你知道强盗和政府的区别吗？”

男人摇摇头。

“区别就在于一个有制度的制约，一个没有。我们需要建立一套制度来保障稳定的财政收入，而不是见一个杀一个。羊活着才能不断地给你提供羊毛，细水长流的道理希望你能懂。这能为你的扩张计划提供一个稳定的军费来源。”

戴着狼头的男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你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

一旁的二当家赶紧附和道：“是是是，凯罗尔小姐说的太对了！伊立修族长您知道吗？自从我们这样做以来，兄弟们再也不用出生入死了，伤亡率几乎降为零，人丁兴旺了不说，而且明码标价，很多商队也愿意付出十分之一的代价走这条路，收入反而比以前增加了不少呢。”

戴着狼头的男人正是纳巴泰人的首领——伊立修族长。他摩挲着下巴，望着凯罗尔说：“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有两把刷子。”

凯罗尔眉宇间全是冰冷，早已没有了过去的神采飞扬：“还不能高兴太早，目前这里的无政府状态完全是因为埃及和比泰多无暇顾及所造成的，所以我们才会有机会。”

伊立修蹙眉：“过去常有埃及和比泰多兵轮番出没做庄，每次来都要大肆搜刮周围的城邦一番，可现在好像很少看见了。埃及和比泰多现在都忙什么？”

凯罗尔的瞳仁深蓝犹如海洋，带着深海一般的冰冷和寂寥：“埃及忙于战后修复和寻找尼罗河女儿，比泰多忙于镇压国内赫梯一族的叛乱。”

伊立修注意到每每谈到埃及或比泰多，凯罗尔总是会走神，就像现在这样，他问了她三遍：“接下来该怎么做？”她都眼神放空，没有回答。

直到伊立修不悦地呵斥道：“再不说话，小心我把你卖到奴隶市场去。”

凯罗尔这才回过神，她毫无惧意，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把我卖到奴隶市场你就等着当一辈子山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