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张嘉礼,这种节骨眼下,他也敢出声为其辩解?
但很快,这种情绪便被他收了回去,他懒散开口:“少卿大人有何异议?”
张嘉礼上前两步,拱手回应,“微臣方才看到,是花小姐先对沈小姐已逝的娘亲出言不逊,沈小姐这才动了手。”
褚仇赤挑眉,喉咙里发出幽怖笑声,“哦?是这样?”
张嘉礼颔首,语气淡然,“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你,你,你简直一派胡言!”反应过来的花玉兰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可置信。
这朝廷上下,有谁敢和他们花家为敌?
这人不过区区一个大理寺少卿,也胆敢如此狂妄?
褚仇赤唇角微漾笑意,右鼻侧的黑痣更显撩人,“是么?本殿下倒是想信少卿大人,但这院内如今就你一人出声,本殿下都不知该信谁的了。”
沈稚枝侧目,悄摸瞪了眼褚仇赤。
这人还真是恶趣味,这么说不就是想让张嘉礼指名点姓其他看到真相的官员有哪些吗?
他就非得让张嘉礼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褚仇赤偏了偏头冲她看来,嘴角噙着玩味笑意。
张嘉礼并不为此烦忧,他神态自若,谈吐间尽显冷静,“兵部侍郎、户部侍郎、长史大人等诸位大人方才都看到了真相。”
一语既出,全场哗然!
那些被点到名的大臣跪在地上的膝盖不由发颤。
褚仇赤眼底划过一抹惊诧,视线直直望向张嘉礼,充满探究之意。
良久,欢愉的笑声如流水从他喉咙涌出。
“哦?这么说来,便是除了少卿大人,所有人都在欺瞒本殿下了?”
此话说者云淡风轻,闻者则吓破了胆。
群臣万万想不到这二殿下出口就扣这么大的帽子下来,瞬间瑟缩在地,身子直发抖。
张嘉礼微微俯下身,朱唇轻启:“是。”
“胆敢在殿下面前大放厥词,你不想活了吗?!”花玉兰恼羞成怒,心中的怨恨到达顶点。
下一秒,她竟失态的站起身,指着张嘉礼怒斥,有了口不遮拦的架势。
“兰儿!不得放肆!”花鹏天将花玉兰一把扯了下去,怒发冲冠。
花鹏天见到张嘉礼出声那刻就知大事不妙了。
他早就听说这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两袖清风,不图财,不图利,不怕死,也不怕得罪人,简直是朵奇葩。
花玉兰被这么一吼,心中无奈又委屈,她不甘心的咬住下唇,愤恨瞪向沈稚枝。
都怪这个贱人!
花鹏天冷汗直冒,但毕竟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很快他便收敛了情绪,飞快思索对策。
本来这不过是件小事,可若扣上欺瞒殿下的罪名,那可就不妙了。
倒不如先将此事揽到兰儿和那庶女身上,以他手中的兵权,宫中哪个殿下不得给他三分薄面?
如此一来,一方面能够替群臣脱困,一方面还能在他们面前建立将军府的威信,一箭双雕,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