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阳西沉,浅月当空。
沈稚枝坐在旁侧睨着那些经过张嘉礼安抚沉沉睡去的灾民们,不禁抿了抿唇。
所幸那些灾民身上的毒并非什么剧毒,不过是些巴豆会致人腹泻,由此可见这下毒的人,肯定不是褚图。
可是如果是沈琴绶的话,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沈琴绶这人野心勃勃,欲壑难填。
她处心积虑徘徊众皇子之间,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坐上后宫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按道理来说,褚仇赤也算是她想坐上太子妃之位的的筹码之一,她到粥棚下毒,不等同于害了褚仇赤吗?
思绪恍惚间,冰凉触感陡然覆上额角,激的沈稚枝一激灵,险些没跳起来。
待她回过神来,便见眼前一抹白袍翻动,张嘉礼至她身侧坐下,“沈姑娘,这是在下寻来的冰袋,你且敷着。”
微怔,随即伸手接过冰袋笑道:“谢张大人。”
“今日沈姑娘为在下挡住民愤,当是在下感激沈姑娘才是。”张嘉礼抿唇而笑。
沈稚枝将冰袋摁在额角,抬眸间尽是沮丧,“那些灾民也真是的,分明事情还未查清,便那般朝你泄愤。”
张嘉礼凝着她,只笑,不语。
沈稚枝没察觉,自顾自继续道,“张大人莫急,今日之事稚枝定会请二殿下出面盘根究底,定不叫张大人平白无故蒙冤。”
“此事怕是二殿下也难下定夺。”张嘉礼敛下眸光,略一思虑,复而道:“投毒之人并未有谋害灾民之意,但定有陷害之心。”
朝廷中的争权夺位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此番陷害,无非就是不想让二殿下笼络民心。
沈稚枝何尝不知?
但若此事真是沈琴绶所为,那她定要抓住这机会,拆穿其的真实面目。
这巴豆已解,灾民们也平安无事,计划未能成功,投毒之人定不会善罢甘休。
思及此处,她仓促起身,将冰袋归还,“张大人,我突然想起一事,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匆匆离去。
张嘉礼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眼中光华流转,足有片刻,敛回目光。
沈稚枝马不停蹄赶往赤王府,府外守卫自那日见到殿下对其的态度并非传闻中恶劣后,见到她也未作阻拦,沈稚枝简直一路通畅抵达。
得知褚仇赤在书房后,想到那日的暗器,她留了个心眼。
抬手,叩门,“二殿下,臣女有事求见。”
书房内沉寂片刻后,取而代之的是褚仇赤冰冷的声音:“时候不早了,不知沈姑娘有何事求见?”
“二殿下,我——”
话音未落,清冷之音再度传来。
“沈姑娘若是为了投毒一事,那便请回吧。”
听着他左一句沈姑娘,右一句沈姑娘,沈稚枝简直别扭到不行。
这褚仇赤今天是吃错药了?
【宿主,容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褚仇赤会不会是在吃醋?】
丫蛋的揣测让沈稚枝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她暗自讪笑两声,【呵呵呵,你别讲笑话,我好冷啊。】
见他迟迟不愿开门,她失了耐性,伸手推开房门,大步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