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沈稚枝哭得更伤心了,语气一抽一抽,“呜呜呜,可是我没带手帕,又很想哭。”
褚仇赤脚步微顿,半晌才道:“......随便你吧。”
“谢谢二殿下,你真是好人,呜呜呜,衣服不用我洗吧?”
“不用。”
竹林竹叶经风一吹,窸窸窣窣作响,也不知是谁被扰乱了心。
......
他就这样背着她走了不知道多久,总算到了县衙。
刚到县衙,沈稚枝便瞅见方才那耀武扬威的车夫狼狈跪在地上,头低垂着,嘴角大口呕着血。
似听到脚步声,车夫略带迟疑抬眼。
他左右眼尽是淤青,两边脸都被打得鼻青脸肿,活像猪头。
沈稚枝一怔,差点没笑出声,攥住褚仇赤肩上的手微颤。
褚仇赤只当她吓到了,眸光直射向旁侧站立的萧翎,语气骤冷,“怎么回事?为何动用私刑?本殿下不是叫你将他带来衙门,由本殿下亲自审问吗?”
听到自家主子冷冽的语气,萧翎一惊,仅抬眼一扫。
见二殿下语气虽寒,但眼底平静,甚至携着点点笑意,仿若在场若未有他人,二殿下随时能笑出声,萧翎便知他这事做对了。
萧翎装模作样的跪下,语气慌乱,“二殿下,您宅心仁厚、菩萨心肠、心地善良、大慈大悲、乐善好施、为人和善不愿与他计较。
可属下实在是受不住这口气,故而轻打了他几下,谁知他这么不经打,属下不过碰了下,他便如此了,连牙都磕断了两颗。”
县衙差役:???
萧大人,您睁着眼睛说瞎话,拍拍马屁二殿下也就算了。
什么轻打?那是轻打吗?都快把这人屎都打出来了。
还有什么叫牙都磕断了几颗?那不是您方才拿老虎钳将他门牙硬生生拔两颗下来的吗?
萧翎义愤填膺,怨天载地完,伏地行了个大礼,语气极其后悔,“二殿下,千错万错,都是属下的错啊。”
县衙内当差的李壮睨了眼沾满牙血的老虎钳,眼皮一阵抽搐,随后默默用身形遮住。
虽然不知道萧大人为何要隐瞒此事,但自己身为下属,只管听命于人便是。
褚仇赤清清嗓子,嘴角浮出微不可察的笑意,“念你在本殿麾下行事多年,此番也是无意,本殿下便勉为其难饶你一命,日后莫要再犯。”
“是。”萧翎赶紧磕头,随后起身。
众衙役默默看着两人演戏。
沈稚枝嘴角猛抽,凝着这一唱一和的主仆,同样无语到了极点。
那车夫见到来者,匆忙跪下,吐字不清地求饶。
“二殿下,沈三小姐,饶命,饶命。”
车夫嘴唇肿得像含着一根香肠,双眼更是因脸蛋发肿连着都眯成了一条缝,比猪头还肿上几分。
沈稚枝见到他这般狼狈滑稽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差点没从褚仇赤的背上滑下来。
褚仇赤一愣,随即无奈失笑,将她桎梏紧了些,生怕待会没抱稳,将她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