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止眯着眼笑，看着沈燃心落荒而逃的背影，靠在长椅上从旁边的衣服口袋里捡出一根棒棒糖，咬在嘴里。

他以前其实没有咬棒棒糖的习惯，只是沈燃心失踪的这五年里，他有太多撑不下去的时候。

他试过很多种清醒的方式，最后选择了烟。

尼古丁能很好的缓解某种精神压力，叫他清醒一点。

他不敢睡觉，一闭眼脑海里都是那场大火和沈燃心的脸。

那是一场熊熊大火，火场里的温度很高，能把沈燃心的眼泪都烤干。

他撕心裂肺的抓着自己的领子，大声吼着什么，陆止听不清，但是他能在扭曲的空气中看清沈燃心的口型。

他说的是。

陆止，我恨你。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好多好多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夜里，他从窒息中醒过来，喘着气一遍又一遍自虐般回想那个镜头。

如果再来一次。

他想。

他仍旧会坚持自己的选择，只是他应该更快一点，再快一点，快到让程澄来不及带走沈燃心。

不过，自从跟沈燃心碰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烟了。

小沈老师不会喜欢烟味的，他还要跟小沈老师接吻呢。

这几年的烟瘾不好戒，所以他习惯性的在口袋里塞几根橙子味的棒棒糖。

橙子的香气在口腔里弥漫出来，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出现在门口的不是沈燃心，而是程澄。

看他这么一身打扮，程澄露出了鄙夷的目光：“想不到我们陆大少爷有一天也会为爱女装呢。”

陆止嗤笑一声，咬着棒棒糖轻蔑的扫了他一眼：“怎么，你嫉妒我穿女装好看？”

程澄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会跟你一样变态又恶趣味，低贱的人奴子，到哪儿都改不了一身的贱骨头。”

陆止嘴里叼着棒棒糖的棍儿，对他竖了根中指。

“那怎么办，沈燃心就是喜欢啊，你报警抓我？”

“……”程澄一把关上门，被陆止的流氓行径气走了。

沈燃心提着选好的女装走进来的时候，陆止乖巧的整理了一下刚才掀开的短裙。

“程澄……他看到了？”沈燃心十分忐忑的开口道：“你没跟他说什么吧？”

“没有啊沈老师。”陆止开口道：“他说我穿这个好看。”

沈燃心：“……”

心里漫起一股莫名其妙的酸味儿，沈燃心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你就不能挡着点儿？”

陆止歪了歪脑袋：“知道了，下次只穿给沈老师一个人看。”

沈燃心陡然间便红了耳尖：“我没说……你的衣服。”

他放下衣服就准备出去，陆止拉住了他的手腕，指腹在他的手腕内侧蹭了蹭：“沈老师，我不会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