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你承认这是你大哥所中的箭?”我反问林沧。“既然是沈大人射杀,而且还射中了,这不正说明,沈大人和匪首并未勾结吗?只要在当场没有找到此箭箭头,那么即可说明,箭头就是射中了匪首,而大人何不问一问这狡诈的匪徒,反而相信他的话,质问剿匪官员呢,若大人不想杀他,那么为何要去!像各位一样,借口有事不出兵,不更能撇清关系吗?而且既然是勾结,可有书信为证,何时何地可有证人!”
林沧笑了笑:“好个巧言善变的美人,你所说的都是推测,我有在场证据,可你有吗?谁为证?你说你此前是梅家小娘子,是那么出行一定带了人,谁为你作证?他们为何没来?”
官员望向我:“有理,谁为你作证?”
“我说过,此箭尾就是证据!”
“巧舌如簧!你定与这沈瑜是一伙的,此前你进到狱中自称沈瑜表妹,如今又称自己是梅家女,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我已无计可施,只好道:“你们既然已经认定沈大人是罪人,那么我想问问,通匪证据何在,林沧本就是匪首一党,难道他的话能做证据,既然他的可以,为何我的不可以,大人如此昏聩,可是收了某方好处,故意陷害沈大人!如果说证人,我还真有一个,李衙内身边的高霜刃,只怕你不敢请!”
正堂上的人唯恐我多说话,“刁民,来人,给我把她押到地牢,做假证,当与罪人同罪!”
正当衙役过来押人的时候,沈瑜道:“等等,请大人放了她。”
官员笑道:“那么,你可认罪?”
外面忽然吵嚷起来:“放了沈大人,沈大人无罪,无罪,无罪!”
官员一看事态变化,连忙道:“大胆刁民,看来不用刑,你是不招同党了,来人,给我上刑。”
衙役们架起我,官员看向沈瑜:“沈大人,这个表妹要不要活命,她可不像你,卸了只胳膊还能面不改色,她如何,全看你松不松口了,咱也是没办法!”
“既已煎熬我身,为何还要煎熬我心!”他脸色苍白,像是自问,又像是问我。
“我并不为大人,只为公义,亦九死不悔,大人不必挂心。”我朝他一笑。
“好一个公义,好一个公义!”他忽然道:“我劝大人三思,当初审那个犯人,那犯人也曾攀咬了一些人,写下一些证词,大人要不要问问尚书,要不要将此公之于众!”
“满口胡言,来人,给我绑上,看看你沈大人的心有多硬!”话落音,就见有人上来扯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拉。
“啊!”我几乎痛的昏死过去。
“沈大人,怎么样,你认吗?”他阴阳怪气的问道。
“不要认,沈瑜,不能认,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不就是,就是脱臼而已。”
他刚要张嘴,就听外面有人跑了进来,对着官员耳语,他一下变了脸色,改口道:“既然刑讯之下,大人也不改其口,说明确无此事,沈大人辛苦了,无罪释放吧,至于姓林的,重责五十,押回大牢。”
他一旦挣脱束缚,立刻来搀扶我。我对他笑了笑:“看看,我们像不像难兄难弟!你伤左臂,我伤右臂。”
他眼中似含了泪,却终是仰头逼了回去:“我们走。”
我笑着道:“没想到,大人也会使诈,所谓证词,乃是急中生智吧!”
他一直不说话,走到外面,郑伦过来扶住我们,“去医馆,先去医馆。”
郎中看着我俩,道:“谁先治,这时候这医馆就我一个人。”
沈瑜指了指我,我也没和他客气:“是啊是啊,姑娘家最怕疼了,你们先出去,我怕待会鬼哭狼嚎吓到你们。”
“我陪着你,你若想鬼哭狼嚎,就鬼哭狼嚎,我们不笑话你。”沈瑜温柔说道。
郎中瞅了我一眼,“你到底是梅家小娘子还是他表妹?”
我笑了笑:“表妹,表妹,非亲非故,我为啥来帮他,您说是吧!”
“也是!”郎中捏住我的胳膊往上一托,我一疼之下,捏住桌角:“郎中,您都不打个招呼!”
他扫了我一眼:“活动活动,看看成不成,一月之内,不能提东西,不能干重活,知道了吗?”
我活动了一下胳膊:“大夫真行,我记住了,那么请为沈大人医治吧!我家里有人等我回去,我就不陪你啦,沈大人,好好听医嘱!”
他眼中有些许错愕,随即了然:“是该回去报个平安。”
“那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沈大人!”我从医馆出来,只觉阳光甚好,一切都挺好,沈瑜应该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