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食量我还不知道吗?要喂饱你,刚才这程度还差的远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考虑到她现在的情况,他堪堪只敢喂个七分饱。
即便只有七分饱,冲洗放松过之后,拥抱着软糯香甜的辛伊荻,轻抚着她的后脑和脊背,看着她的眸子缓缓闭上,呼吸渐沉,封疆的满足感不自觉攀上了顶峰。
夜已深,他也不想再处理新的公务,搂着她闭上双眼,睡了这么多天以来最沉的一觉。
于封疆而言,睡觉不过是维续生命的必要环节,他对睡眠没有什么执着,睡的沉,醒的自然也早。当睡意逐渐淡去,他赫然察觉到了怀里异样的颤抖。
深邃的眸子猛然睁开了,看着怀里眉头紧锁,不住颤抖的辛伊荻,顿时睡意全无:
“很难受吗?”
辛伊荻紧咬的唇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他倏尔慌了神——严韬的整队人马连夜启程实地勘察,虽然金鳞会也有随行医生,但不是自己的亲信,封疆信不过。
可看着她难受的浑身发抖,他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安抚她道:
“我马上让医生过来…”
“不用…”
这样说着,她的眸子睁开了,松松勾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臂搂进怀里:
“忍忍就好了…在天狼星把你叫走之前,陪我一会儿…”
她既是这样说,封疆也没有别的办法,用没被她抱住的手臂轻抚她的脊背,许久之后,她的颤抖终于慢慢平息,眉宇也舒展开,他的心也才渐渐落下来,只觉得严韬临行前的那句嘱咐格外具象:
“相比起医生,她更需要你。”
而她的“习惯”和“忍耐”,更是熟练的让他心疼。
“小家伙总是这么折腾你吗?”
但凡辛伊荻点头,他都会放弃自己的坚持:这个逆子要不还是别要了吧,长痛不如短痛,他是有父爱的,但是不多,看着辛伊荻如此难受,“父爱”这两个字在她的煎熬面前不值一提!
缓过劲来,辛伊荻微微摇了摇头:
“也不是…只是在磁场发生变化的时候,才格外折腾。”
“是吗?是…什么样的感觉?痛吗?”
她又摇了摇头,眉头微蹙着尝试描述那种感觉:
“有一点疼,像有千百根针在身体里划过,又像有只手随机的敲打身体的某个部位,还会向我传达某种情绪:有时会躁动不安,恨不得自己长出一双利爪,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撕碎;有时又恐惧害怕,想马上逃离,找个蜗牛壳躲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如果我对这些情绪置之不理,后腰就会开始酸痛。之前只是酸痛,现在会蔓延到脊椎和双腿,瞬间把全身的力气都抽走,整个人就像训练到筋疲力竭虚脱了一样,抬不动腿,翻不了身,不住冒冷汗…”
“就像刚才这样?”
“嗯…”
听她描述完,他越发觉得内疚——说到底这个孩子的出现是他盲目自信的后果,他说什么都没想到“女神之泪”的修复功能会消弭阻断剂的药效,更没想到这个意外之喜会刚好发生在“信风”到来的时候,否则她也不至于这样辛苦。
“刚才难受多久了?”
“我也…不确定…难受的时候每一秒都很漫长…不过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而他感受到她的颤抖惊醒的时候,天色已经露白了。
他不住将她又搂紧了些,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嘘声道:
“下次直接叫醒我,不要自己硬撑着…”
辛伊荻却只是莞尔,往他怀里又挤了挤,闭着眼睛呓语般同他道:
“磁场异动,一会儿天狼星该找你了。你尽管去,不用管我,我想再睡会儿…”
听他这么说,封疆不禁哑然,心疼道: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可是话音未落,手环便已经震动起来,他瞄了一眼,毫无意外的一声叹息。
手环震动,叹气声起,几乎已经成了标准流程。辛伊荻轻笑出声,调侃他道:
“封少如今既是金鳞会的准主席,也是塞蒂拉亚的新领袖,双冠加身,可不能消极怠工啊…”
封疆闻言顿觉无奈,怅然苦笑着低头吻她,逗她道:
“我消极怠工是因为谁啊?古人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但有的时候,不早朝跟君王昏不昏庸关系不大…”
“那跟我的关系大呗~”
这么说着,她爽快的将他的手臂放开,甚至还搡了他两下,这下轮到封疆不甘愿了。
“伊荻…”
“快去开会,别让我背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后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