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小姐房间里有奇怪的动静。”罗德茜本来说话声音就小,被夫人训斥后说话简直就如同蚊子一般。
“说话大声点!”斯蕾夫人话音刚落,“嗞啦”门内顿时传来一阵类似木块断裂的声响,随即又是一声物体崩塌落地的声音,一系列稀奇古怪的躁动引起了斯蕾夫人的不安。
斯蕾夫人也不管眼前这个说话不利索的女仆,将她用力推开,小个子的罗德茜摔在了地面,看着斯蕾夫人心急地敲着门。
“伊丽莎白,伊丽莎白,听到的话回复母亲一声。”伊丽莎白的房间同样在三楼,安静的环境让斯蕾夫人足以听到自己的频率加快的心跳,屏住呼吸的她急切的期待着伊丽莎白的回答,可是迟迟没有响应。
“你去叫伯爵大人上来。”愣在地上的罗德茜自然也怀疑里面会出什么事情,一直同斯蕾夫人一样等待着小姐,直到听到夫人的吩咐才重新站起身,小跑着下楼。
而与此同时,三楼黑暗的转角处,一处黑影倚靠着墙壁,注视着面前的安德格罗尼老伯爵的油墨画像,二人在黑暗中仿佛油画与现实的交织,两双眼睛充满着划跨越时代的对立。
“这一步,既是开始,也是结束。”黑影自言自语着转身离开。
路易斯伯爵正在阅读着最近的报纸,这算是他晚餐之后的习惯,不过最近的新闻,说是新闻不如说奇闻逸事。报道的要么是为酒馆女老板大打出手的中年单身汉们,要么是因偷吃过节食物被老婆踢出门过冬的流浪男子,甚至还有为清扫门前而泼雪泼到邻居身上而引发的街道纠纷。
“现在的报纸怎么都是这种垃圾新闻?”路易斯伯爵将报纸卷成一团随手丢在了燃着熊熊烈火的壁炉中,看来前几日的烦躁还未完全清楚。
只是他不知道,最为震惊的消息却即将发生在自己身边。
仅仅是下了三层楼梯,向来缺乏体力的罗德茜喘着气来到伯爵面前:“伯——伯爵大人,小——小姐出事了。”
“你是说伊丽莎白吗?”
罗德茜双手撑在膝盖上,猛地点点头。
路易斯伯爵来到伊丽莎白房间前,有些嫌弃地看着地面散发着气味的食物,嘴里不耐烦地问向焦急得直跺脚的斯蕾夫人:“怎么了?”
“让我进去看看吧,叫了她很多次可是她始终没有回应。”斯蕾夫人语气里已经带有哭腔,母亲的直觉让她意识到伊丽莎白不只是不理会自己那么简单。
路易斯伯爵紧蹙着眉头,他贴近门口,试探着敲门,可当弯曲的食指背面刚触碰门,路易斯伯爵立刻就发觉了诡异的气息:“别让仆人们来三楼。”
话刚一说完,意识到事情已经是另一个层面的斯蕾夫人立刻退开,警惕地看着门内,而路易斯伯爵侧着身子贴紧门,用力地将门撞开,里面的景象让斯蕾夫人捂住嘴,尽力不让自己哭喊着叫出来。
梳妆台的镜面如同不会消散的水珠般破碎在地面,昂贵的金银首饰散落在床、地面上,洁白的床单和被子被撕扯成条状,黑红色的液体在绘制着古典花纹的地毯上干涸,呈蛛网状裂开的窗户大开着,狂风如同冲出牢笼的野兽侵略进房间,断裂的桌子一旁躺着伊丽莎白的身影,正如窗台之下伴随着花瓶破碎的碎花。
路易斯伯爵心头一紧,迅速走到伊丽莎白的身旁蹲下,将伊丽莎白抱在自己的怀里,颤抖着手放在昏迷不醒的伊丽莎白鼻子下方,微弱的鼻息让他紧绷的神经稍有放松,环顾着四周凄惨的景象,一种难以抑制的不安情绪萦绕在他的全身。
“有恶灵来过的迹象。”伯爵望着那干涸的黑红色液体没有一丝犹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