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夫人原姓贾,嫁入叶府该是冠以夫姓成叶贾氏,但那贾家又是赫赫一富商家氏,那叶相毅当时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算得是入赘,不成以给冠夫姓,这贾氏便自称惯了。
多时与那闲散的城中达官夫人们嗑瓜子聊天时,未忌口落人口实,一来而去,便传得那叶相毅过去那点事,无非是靠女人发家,靠女儿升官。
传到那叶相毅口中,叶相毅气急大怒,与贾氏大吵了一架。
府里的下人战战兢兢,生怕惹得贾氏一个不顺眼,便抓起来打着泄气。而那叶相毅吵架出府后便一直不归。
叶萱萱来苏凝庭院避着风头,免得撞上那贾氏气头上,这院是偏远了些,贾氏也不会来,正是那躲避的好去处。
而这聊着聊着,一来而去的,叶萱萱便要拉着苏凝溜出府,去郊外看梅花,听闻那一片梅花林极美。
苏凝这几日的精神好了许多,自那日欧阳大夫来过后,便无噩梦了。被叶萱萱缠着没办法,半推半就的便出了府。
今日天气虽冷,却也有那暖阳,街上甚是热闹,两人左瞧瞧,右瞧瞧半天了楞是未出城。
繁闹街市上,有那全部武装的盔甲精兵穿街而过,队伍的中间是那精致的垂帘马车,帘布微起,让人倒吸了一口气,露出的那正抬眸玉貌华容的半张侧脸,宛如冰消雪融的初春,让人生然。
听旁人说:“这是南燕的使臣团带着他们那什么公主来了吧。”
“南燕出使景兴,为太后贺五十岁大寿,带什么公主?用意可深呐。”
显然,这与苏凝叶萱萱无关,她们是闺中女子,这别国公主和亲,还是那太后大寿,都与她们这些次女无关。
只是那对列颇长,出城的路都被将兵门设卡挡住了,为使臣团让路,叶萱萱又拉苏凝上了后面的客栈二楼。
那楼上宾客甚满,无厢间,两人在那临着街市的靠栏位置落座。正好瞧见街下那北燕使团徐徐而过。
叶萱萱托着腮,感叹着:“这生来公主郡主命的,也不知是前世修的什么福,投的这般好胎。”
说着望着苏凝:“我想我们前世大概是凶恶之人,今生才落得如此境地。”
苏凝置否,她们虽比上那些公主郡主,可她们也是那好吃好喝的过着,若说她们悲惨,那些一日几文铜钱过得日子的百姓又算什么呢?
苏凝很知足。
叶萱萱还在叨叨念:“这南燕公主定是来此挑选夫君来了,长安城里的青年才俊,皇子公子都能随意挑选,还会是皇上亲自赐婚,十里铺红,那定是盛世婚礼,就这么想着,便令人生慕。”
苏凝将那茶点往叶萱萱跟前一推,婉婉:“你羡轿内人,怎知轿内人不羡轿外人?深宫闺院的囚笼多的是不为人知的绝望。”
“可我宁愿被困那深宫闺院的囚笼,也不愿被踩在脚下,活得卑微。”叶萱萱低低道:“表面繁花似锦的人上人与表面背地里都是那蓬头垢面的人下人,你选哪个?”
苏凝听着,一边倒着茶:“我不做这无谓的选择,只求得平安到老。”
叶萱萱还想说什么,忽然的插入一道轻佻的声音,声音甚细。
“嘿,美人,真是好巧啊!”
随着声音,那人便随到了跟前,模样还算是清秀,就是两眼下发黑,有些发虚,一双眼睛有些下垂,模样的有些憨厚。
苏凝不认识这人,显然这人是奔着叶萱萱来的。这一身不俗的打扮,瞧来就是这长安城里浪荡的世家公子哥。
只见得叶萱萱皱了眉,满脸的嫌弃。
男子跨坐上中间的位,用那油腻的语气暧昧的唤着:“自上次一别,我便茶饭无思,对你的想念如骇江涛浪。今日可算让我见过你了,来,美人,今天一定要跟我回家。”
说着,便要去拉叶萱萱的手,叶萱萱躲开,起身凑过苏凝身旁,冷着脸:“公子,请你自重!”
男子笑得很是轻佻:“哎,美人,你跑什么,来,告诉本公子,你哪个府邸的小姐?公子明儿就下聘八抬大轿娶你回家。”
叶萱萱觉得很是羞愧,这眼前的男子说话举止佻薄不说,眼神还一直在绕着她上下打量着,使得她心生厌恶。
苏凝皱了柳眉:“这位公子,竟然喜欢这个位置,那我们便将位置让给公子便是了。萱萱,我们走。”
苏凝说着,拉过叶萱萱便要走。
“哎!”男子起身伸手便拦住两人的去路:“美人,哪去啊?”又盯着苏凝的一双细长的眼睛微亮,抬手便要去抬苏凝的下巴:“这又是哪里来的小娘子,好生标致!本公子怎没见过你?”
“走开!”苏凝伸手拂开他的手,与叶萱萱倒退两步,喘着粗气,急气道:“你这是做什么?竟当街如此轻浮!”
叶萱萱拉着苏凝的手扯了扯,在她耳边耳语:“这是相爷府的公子哥,上官齐。”
正是身份高贵,才敢如此,而这上官齐,苏凝也知道,长安城里有名的纨绔公子哥儿,平日里吃喝嫖赌,恒武酣歌,就是城里的街溜子。
而上官齐平日里爱做的便是这调戏美女之事。
这番,瞧得苏凝上了气,他越发欢喜:“小娘子生气起来也好看!我喜欢我喜欢这种。”
说着哈哈大笑,身后那几个不成形的随从闻声叶尬笑起来。
他又微眯着长眼,精光微闪:“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啊?哪个府邸的啊?”
“我等与公子素不相识,公子还请不要纠缠。”苏凝凝了神色未正面回应他,抓着叶萱萱的手满是大汗。向来,这些风流浪子的花花公子最是难缠。
上官齐手一挥:“相不相识不打紧,小娘子长得好看最要紧,我瞧着喜欢得紧,小娘子,快快从了我,本公子带你去游湖赏丽湖月景。”
叶萱萱恼怒:“上官公子,我们是叶府的,还请你尊重些,莫要说些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