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熟练的摸到火坑旁边,用竹棍把里面正在阴烧的炭火捅开。
待到火光亮起来后,才返过身帮陆丰把身上的竹甲卸下。
“这里面是什么?”
探手接过陆丰递过来的布兜,周月面露好奇之色的问道。
但很快她就隔着布料,感受到了大量铜钱的轮廓。
她的心里一动,下意识的拉开布兜顶部的封口绳。
待到看清混杂在铜钱堆里的那些银豆时,口中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哪儿来的?”
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嘴巴,周月咽了口唾沫,压低嗓音的轻声问道。
但不等陆丰回答,她便反应了过来。
当下眼睛一下睁得溜圆,结结巴巴的道:
“是……是邢宽?”
看着周月满脸不敢置信的震惊神色,陆丰心里顿时一乐。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面色轻松的点了点头。
得了他的肯定回复,周月顿时紧张了起来。
当即把装满银钱的布兜扔到一边,急匆匆的冲上前来。
一边拉胳膊拽衣服的给陆丰检查身体,一边口中念念叨叨的问道:
“你有没有受伤?”
“身上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看到她急慌慌的样子,陆丰的心里一暖。
随后微微侧身的用手按住周月肩膀,神色轻松的道:
“你慌什么?”
“具体的行动计划,我之前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我又没打算跟邢宽硬拼,怎么可能会受伤?”
“有套索陷阱和燧石飞刀在,那家伙到死都没碰到我的衣角。”
说到这里,陆丰的语气一顿,探手拿过刚刚卸下的皮袄和竹甲部件道:
“你看,不仅里面的竹甲完好无损,就连外面的皮袄也都保存的好好的呢!”
听到他的话,周月这才微微放心的松了口气。
当下拉着陆丰在一旁坐下,逐一询问起具体的细节来。
这一问,便是二十几分钟的时间。
直到陆丰把从早上出门开始,到最后杀人收尾的整个过程和盘托出,周月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追问。
“丰哥儿,你好厉害!”
她眼神晶亮的看着陆丰,用一种呓语般的口吻感叹道。
听到这句有些异样的话语,陆丰心中一动的抬起头来。
却见此时的周月不仅面色潮红,呼吸也隐隐的有些粗重。
而那双定定凝视着他的眼睛,也在一旁篝火的映照下,隐隐泛现出一层水润的光泽。
陆丰见此,目光顿时一凝。
两世为人,他对于这种场景自然不会陌生。
短暂的停顿后,他探出右手,轻轻抚上周月的脸颊。
然后无视对方身体的轻微抖动,沿着身体曲线一路向下。
直到垂至她的膝弯处时,才略作停顿的向上抄起。
在一旁火光的照耀下,两人的身影合二为一,缓缓消失在洞穴深处的阴影之内。
………………
清晨。
陆丰早早起身,只觉神清气爽。
他没有惊动尚在酣睡的周月,带上毛球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洞穴藏身点。
不到半个小时,便猎回了两只贴了秋膘的野兔。
鉴于身处山林深处,为了不引来外人的窥探,陆丰采用的依然是最稳妥的火坑焖烧大法。
好在为了提高生活质量,他之前曾专门抽空解锁并肝了一轮厨艺技能。
虽然考虑到时间成本,他没有在这个技能上投入太多精力。
但在定向积累了十点熟练度的情况下,他在调味方面还是有了显著的提升。
哪怕是在可用香料严重受限的情况下,他仅靠一点粗盐和几种野菜的汁水,也能调制出十分下饭的味道。
配合早上新熬的糙米粥,把周月吃的赞不绝口。
“邢宽毕竟是武者的身份!”
“他失踪之后,民兵队肯定会委派专人调查此事。”
“但也正因为他的武者身份,后续负责调查的人,应该不会把重点放在小叶村里。”
一边吸溜吸溜的喝着糙米粥,陆丰一边跟对面的周月道。
后者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陆丰见此,心里顿时一乐。
与平日里大大咧咧、敢于向他表露自身情感的样子不同。
在两人真的圆房之后,周月反而开始害羞了。
但联想到她昨晚一泻千里的样子,他又有些释然。
毕竟在气血数据已经达到‘139/155’的情况下,他身体在各个层面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而周月本就是普通人,加上又是初经人事,承受不住实属正常。
一念至此,陆丰装作没有发现周月的异常,接着话题自顾自的道:
“根据我的估计,最多不超过半个月,这件事情就会彻底平息,不会再对我们产生影响。”
“正好,咱们这趟出来才刚满九天,而月底前的这些天,历来是村里最乱的时候。”
“所以不妨再在山里多待几天,等二十八那天再酌情返回村里。”
………………
与周月商定好后续的计划安排后。
接下来的几天里,陆丰依然保持着之前的作息计划。
每天早上吃完早饭,便动身赶到小叶村外面的小土丘上。
静心观察随着邢宽的失踪,给村里带来的变化。
而后续的发展,也基本符合他的预期。
在邢宽失踪的第三天上午,民兵队果然派人到小叶村里调查此事。
但具体的声势,却没有多大。
甚至远远不如邢亮失踪时,邢宽在村里搞出来的动静。
据陆丰的观察,负责调查此事的人,显然没有把调查重点放在小叶村里。
期间别说刑讯逼供了,甚至就连之前被邢宽动用私刑泄愤的那些村民,都没有逐一的进行讯问。
只是简单见了其中的几个人后,便给刚到岗不久的新任驻村管事,下达了将相关人员口供收集整理成卷的任务。
然后便带着人返回了临溪镇,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整个调查过程,简直是极尽敷衍之能事。
让身为凶手的陆丰,都隐隐的有些看不过眼。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十分合理。
虽然邢家已经得脱贱籍,但毕竟起势时间尚短。
可以说,一大家人的荣辱富贵,全都维系在邢宽一人身上。
因此,在其本人失踪的情况下。
除非上头有人过问,否则这件事情引发的风波,注定只会局限在很小的范围之内。
至于期间展开的调查,更像是在走一种必要的程序。
哪怕在邢宽的事情之外,还夹杂着小叶村前驻村管事邢亮的失踪案件。
但对于高高在上的民兵队来说,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
更何况,在邢亮担任驻村管事的这两年里,真真是干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若要细究起来,整个小叶村里的所有人家,都曾受到他不同程度的欺辱。
因此,在新任驻村管事已然到岗的情况下。
负责此事的调查人员在简单做了一番了解后,便直接息了继续追查下去的心思。
临走之前,还大手一挥的免去了邢亮任职驻村管事期间,胁迫村民订立的各种不平等合约。
以至于此人离开小叶村的时候,很是收获了一片感恩戴德的吹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