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人惊呼,买的人觉得有面儿,人越来越多,贵的买不起,便宜的黄酒也忍不住想尝尝,小酒馆突然活了。
角虎楼掌柜心里不舒服,眼睛撇到一桌“贵客”,吆五喝六的一群人,主位上是冯府管家冯枝,大清早的已经喝了不少,现在吹的眉飞色舞,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在酒馆,袒胸露乳,脱鞋抓痒,不看他这样子,只是听他说话,外行恐怕以为这里坐着一位皇子。
他不屑的轻笑了一声,拿起一壶白水向酒坛里兑了兑,然后拿起酒坛走了过去,先是一阵吹捧,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佯装随意的惋惜了一句,“可惜小店没有心月国第一美酒,不然怎么也要给冯大人尝尝。”
冯枝果然炸了,“狗屁!我家世代酿酒,我们是皇家御酒都不敢说第一,这种口出狂言的混账东西,我非治他个大不敬!”
小酒馆,萧剑竹有些不耐烦,却只能撑起笑脸,努力经营。这就是他想到的办法,标新立异,主打女性酒,引人注意,争取传入学校。
“让开!都让开!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冯府管家,我家马上就是皇亲国戚,都给我让开!”
大家虽然不屑,对于酒鬼,还是让开了,不想多事。
冯枝得意的走进了小酒馆,随意拉开一个客人,拍桌子吼道:“酒呢?没看到客人等半天了吗?”
萧剑竹有些皱眉,这种人在冯家简直就是害虫,不过他接着就是一喜,直接和冯家人撞上,也是办法。
想到就做,他拿起一坛黄酒直接砸在了桌子上,冷冷的看着,一言不发。
冯枝蒙了,今天伍家大郎请他喝酒,把他吹到了天上,他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拍着桌子就想说出些要挟的话。
突然,他感觉到后背一紧,酒醒瞬间了大半,心中不由一颤,他没有犹豫,立刻服软,堆笑着拿过黄酒喝了一口,“嗯——好酒!值得好好品尝,结账,不用找了,真好酒!。”
他转身想走,一只手却抓到了他的脖子,让他不敢有丝毫异动。他后悔了,今天不该毫无提防的出来喝酒的,他平时不这样,今天这是被灌了迷魂汤了。
萧剑竹拿袖子给他擦了擦汗,靠近他耳边,小声说道:“冯管家急什么?这酒不值钱,配方更可以白送你,但是,我需要你传话给你们家主,我萧山峰想投靠王妃,搏个富贵。”
……
“有人要投靠我?”冯瑶瑶有些难以置信,投靠二皇子的人,走门路走到她这里,她只感觉到一阵恐慌,隐隐有些绝望,这不是她希望的,但她回不到过去了。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拿起绣花针,恬静自然的继续绣花。
她不急,但她的父亲冯德快急死了,忍不住吼了一声,不过很快还是软和了下来。“我的瑶瑶,大管家冯枝不会说谎的,他的样子也不像说谎,他说是青年高手,那绝对不是简单的高手,虽然现在说,你可能接受不了,但为了将来的孩子,这些投靠的人,一定不能冷落,尤其这还是第一个投靠的,这……。”
“就按父亲说的办好了。”冯瑶瑶没有拒绝,只是注意力依旧在自己的作品上,有一个次元空间笼罩着她罢了。那是一只懒猪,没有獠牙,没有蹄爪,圆滚滚的连眼睛都快没有,但它有一双翅膀,很小,却每片羽毛都清晰可辨。
……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逐渐拨开的珠帘,有些失望的双眼。
是屏风,还有众多丫鬟,以及一双审视的目光。
“你想见我家瑶瑶,现在见到了,不得不说,你的眼光真好,”伍媚说着,眼神恍惚了,“二皇子虽然年幼,没有军中资历,也没有执政过,但他英俊潇洒,相貌堂堂,比大皇子强了不止一筹,他才十八岁,已经是……”
“咳咳——”冯瑶瑶不得不打断,跑题不要紧,跑太远就为难人了,她没有什么兴致来见面,但答应父亲见一见,就不会怠慢。“很高兴您能看好冯家,我们家世代酿酒,有各种药酒和灵酒,我现在等级不高,只能酿制2阶的灵酒,等下不如带些回去尝尝,就当交个朋友,其他灵酒按最高级提供,您可满意?我们冯家从不亏待朋友,尤其是长久合作的朋友。”
听着少女有些陌生的声音,四个月不见,她成熟多了,少了娇憨,多了清冷,也没了活泼,只剩下表面的波澜,实际已经是一摊死水。
他忍不住想撕开屏风,好好看看她,但他知道不能,他们全变了,全都身不由己,解药没找到前,跟着他可能更不会有好结果。
“不管东西多少,我只想听你说,听你的话。”
冯瑶瑶怔住了,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问:“你有啥绝技能让我们欣赏一下吗?”
“我会调酒。”
冰块、酒杯、果汁、果酒、白酒、黄酒、大酒瓶、小酒坛……
桌子前,萧剑竹开始了,他没有用很快的手法,而是很慢,冰块在在杯中旋转,细致的滑动如小提琴慢摇,酒水流入杯中,也是舒缓的节奏。
冯瑶瑶闭上眼睛,伍媚看的迷茫,她敢说就这调酒手法,三岁小孩都看的懂。
“调好了。”
“放下吧。”
“在桌子上。”
冯瑶瑶摸到了胸口的手绢,那大懒猪的身体捏起来很硬,她松开了手,“去尝尝我新酿的灵酒吧,我累了。”
萧剑竹走了,伍媚拿起淡紫色的酒看了又看,没看明白这算什么绝活。
“你也走吧,我累了。”
“行,那你注意身体,我明天再找你?”
“好。”
伍媚不由心中暗喜,放下酒杯,伸出了右手,等待击掌,冯瑶瑶如了她的意。“那就说定了!”伍媚蹦跳了离开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心里,美的很。
她并不知道,冯瑶瑶站在桌前嗅了又嗅,拿起那杯酒,没喝就已经泪流满面了。
小酒馆后院,萧剑竹拿起一块骨头,轻轻篆刻着只有自己认识的文字:
是谁吹动了风,拨弄了枝,写下了诗,忘记了情?是我,都是我的错,我……
他捏碎了骨头,放弃了。
拿起一坛灵酒,喝了一口,他醉了,有一个地方叫远方,有一种思念叫身旁,有一种醉叫醉在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