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初夏的草原,一匹没有鞍缰束缚的白马悠闲地吃着嫩草,明亮的大眼睛时不时映出天边两个金色的身影。
陆月在距离木头人所处山峰的不远处选择了马放南山,毕竟驮着二人一路狂奔至此已是极限。趁天还未完全黑,陆月打算步行从山南绕路,瞧瞧周边有没有烟火,寻口热乎饭。
游夏膝盖的肿胀已经看不出,但快步疾行仍是不妥。
“严重失误,上次在东林驿站要三碗面就对了。”陆月一边走,一边饿得连拍大腿。
“好赖吃过顿热乎饭,知足吧,我连水饱还没实现。”游夏走不快似乎不全是膝盖原因,还有体能跟不上。
陆月在囊袋里翻了又翻,除了那只烤鸭一口吃的都没了,水袋也已空空如也。
“八遍!整整翻了八遍!翻出什么了?拜托,现在翻的应该是脑袋里的储备知识。”游夏紧皱眉头,努力在脑海中寻索:“让我想想,这座山,还有西边的山脉……”
话讲到一半,游夏便打了一个响指,一脸眉飞色舞说道:“这个方向一直走,向西绕过这座山峰,应该会有一条河,汇集阴山山脉的水流向大海。”
“对,一言惊醒梦中人,有山便有水,有我便有你,有你便没我。”陆月听到有水,兴奋地玩起绕口令。
“有你妹。”游夏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回以口头禅。
游夏所讲的河流具体还有多远不清楚,但望梅止渴先起了不小作用。二人一路绕到山南,边走边津液横飞地聊,陆月将这座山上的奇人怪事讲给游夏听,从无故自刎的人讲到木头人,又讲木头人认识银方,讲两次遇到同样的腐朽气息。
游夏听完紧皱眉头,又在脑海中寻索。
“将自刎那人相貌详细说一下。”
陆月将印象最深的黄色牙齿又缺了一颗的样子如实描述,游夏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那颗牙是我拔的,如果猜得没错,那个名叫尹在远的大黄牙一定是九色浪潮一员,他来这里的目的除了拉拢那个厉害的木头人对付我们,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讲到这里,游夏的额头聚起了与其年纪不符的川字纹。
“说来也怪,从你出现在香来阁那天开始,突然蹦出来这么多厉害的人,那天的脚气大叔,后来的冯中天,现在又多了一个木头人,这些高手全部强得一塌糊涂,最最关键的是他们不属于九色浪潮,也不属于我们,他们是活生生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游夏的表情很是严肃,虽然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但陆月已经听明白。
“你的意思是我们通过强大的脑科学引导,身体机能才产生质的变化,但生活在这个时代那些厉害的人究竟是靠什么变得如此强大?在这个没有科学的时代,显得一点都不科学。”
游夏点点头,接着胡乱猜测各种原因,完全不像是快要渴死的样子。
陆月好奇心虽重,但费脑子的事却少有参与,毕竟术业有专攻,有游夏和软小须筹谋,他可以踏踏实实饱食终日,提前步入养老生活。
就在陆月听着各种天马行空的揣测,颐养天年的时候,忽然有“哗啦啦”的声音传入耳朵,陆月随即停住脚步,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了?”
“听,有流水声。”
希望不知道多远时候才叫希望,一旦希望降临便不再是希望。游夏听到水声的刹那,刚还喋喋不休的喉咙突然干疼得再讲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