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脸上的胡子已经被清理干净，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面对两人的问话，叶宁军这次没有迟疑，马上道：“你是说狗啊，他家确实养了一只黑狗。”

“这狗夜里会乱叫吗？”

“会！”叶宁军眼神中一下子多了一抹恨意：“有人路过它就叫。也有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瞎叫唤。”

黄鹏问：“持续多久了？”

叶宁军：“三四年了吧，跟他家小孩一样大。”

“一样大？”刘继昌眼中闪过一抹质疑。按理说家里有了小孩子，原先的猫猫狗狗都恨不得送人，怎么可能再养一只狗。

似乎看出了刘继昌的疑惑，叶宁军一五一十地解释道：“我听他的意思是，有个算命先生说这孩子命薄，得取个好养活的名字，不能富养，最好再养个黑狗挡煞。”

黄鹏问：“三四年了，没人管过？”

叶宁军看向黄鹏：“谁都想管，背地里找过不知多少人了，什么警察书记都找过了，可人家就是逮着算命先生的话不放，谁要是拿他狗，他就说小孩出了事就要跟他拼命。”

“他是不是觉得狗叫唤就是在挡煞？”

“没错，他确实就是这么说的。”叶宁军看向两人身后的第三人。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煞有介事地低声问：“咋了？药狗把孩子药死了？”

刘继昌见叶宁军说话间有讥讽的意味，忍不住正色道：“事情没有定论，不要乱传！”

哪知道这句话刚刚说完，电话就响了，刘继昌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眉头紧皱，他先是让叶宁军回家，又带着两人走出几步远，这才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刘队，林法医让我跟你说一下，尸检结果还得有段时间。从尸斑情况推断，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到凌晨四点，具体死因待定。不过他优先检查了胃容物，发现里面有一部分食物还没有来得及消化。林法医说他通过嗅闻发现味道和玉米肠很像。”

“任伟那边怎么样了？”刘继昌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黄鹏马上拨通了任伟的电话号码，电话很快接通，黄鹏问道：“哥，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任伟说：“可麻烦着呢，你们要查的时间太远了，不过从最近几笔消费记录，以及商店老板的证词上大概能证明他们购买和叶牛相关物品的频率很高。还有保险什么的，只有常规的——”

刘继昌猛地抢过手机，大声说道：“最近他们有没有买过香肠类的产品？比如玉米肠之类的！”

任伟吓了一跳，干巴巴地回答道：“香肠？应该没有吧，这种成品的食物他们很少买，玉米肠那算零食吧，那就更没有了。”

黄鹏小声说：“半夜狗叫，有人睡不着觉起来毒狗，也合情合理。不过会有这么巧？那只狗咋不吃？”

“叶正家在哪？”刘继昌没有理会。

黄鹏自讨没趣，翻开笔记本，头朝向南：“4区6号。”

从商店中买来玉米肠，三人急匆匆地奔向叶正家。

离的近了，能听到一两声狗叫。

叶正家的外貌显然差了叶华家一大截，洞开的大门只能看到灰色的水泥墙，院子里，一只黑狗被拴在水管上，看起来十分狂躁，疯狗似的朝着陌生人叫个不停。

刘继昌问：“这么说来，兄弟关系没有利益牵扯，都挺和睦的吧？那他们的父母呢？谁顾着？”

李梅答：“嗨，顾啥呀，他爹还上着班呢。”

刘继昌问：“那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仇家？”

……

叶正的媳妇李梅十分配合地引着刘继昌等人来到黑狗面前。耐心地回答着各种问题。听她的意思是，叶华拿着这只狗特别宝贝，就差喊黑狗儿子了。

黄鹏心里已经先入为主有了答案，对刘继昌例行公事般的询问有些不耐烦。他从口袋里取出玉米肠。还未打开包装，一股淡淡的玉米香味已经先一步弥漫开来。

那只黑狗的眼睛一下子瞪直了，叫唤声也停了。

正在回答刘继昌问题的李梅忽然发现面对面的警察撇过了头，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连有些敷衍的“嗯”“啊”声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