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勇看着眼前这一幕,有点害怕了:“我们怎么去问?他万一就是凶手呢?”
这句话出口后,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韩立东没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打从那里起我就想问了,你不是还有个干侄子吗?”他自嘲一声:“他不是说比亲叔都亲吗?怎么?不见人了现在?”
高勇盯着韩立东看,半分钟后,他像认命了一样,脸上的恫吓消失。他扶着韩立东坐下,从身上拿出一团卫生纸清理伤口:“人家说可以,咱们自己不能当真,他又不是我生的,我就干了点啥?做了几年饭,供了几年学,还指望着人家给咱养老?咱没那么大脸也没给那么大恩。”
他说着说着忽然看向韩立东,方才后知后觉。
韩立东这会已经开始说胡话了,又笑又气:“舒服,真他娘的舒服……老高,来也不说一声……你说这玩意怎么就这么上瘾呢,我怎么就是戒不掉呢。”
高勇坐到地上,手里拿着拿包白粉:“邬城不是说零贩毒吗,不是说抓不到毒贩子吗?这他妈叫零?”
韩立东好像恢复了一点理智,他嘟囔道:“勇哥,这不是好东西,你别碰。”他说完又自言自语:“他们说有路子。风险小很多。还让我们放心大胆地玩。我一开始压根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老赵那家伙已经吸上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整个人已经进入了无法交流的状态。
高勇转身出了门。
门外,海马正清点着今天的战利品,他听到脚步声,只看了一眼鞋子,头都没抬:“快打烊了,悠着点吧,一会儿还得自己回去。”
“跟你打听个事。”高勇坐到对面。
海马吐了口唾沫,继续点钞票:“不该问的别问。”
高勇小心地问:“你手上这块金表,最近买的?”
海马点钞票的动作一滞,接着微微抬头:“是,怎么了?”
“牌子是劳力士的?”
“是,怎么了?”
“我听人家说,你之前那块丢了?”
海马还是那句话,但声音已经有些戏谑的意思:“是,怎么了?”
高勇听出味来了,他从身上拿出两千多块钱放在桌子上:“就这么多了,打听个事不过分吧?”
有两个人从旁边围了过来,海马没拿钱,还是那句话:“不该问的别问。”
高勇手贴近口袋,心一横:“之前那块表丢哪儿了?”
海马盯着高勇,眼睛像刀子一样剜在高勇的身上,年过半百的高勇率先低下了头:“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
海马把手上的表解下,扔到桌子上:“B货,带了三四年了,喜欢你就拿走。”
借着昏暗的光,高勇看了看表,发现编号被刻意磨平了几个,他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你们不少挣钱吧?干嘛不买块真的?”
海马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一个手势过去,两个人各忙各的去了:“你当我爱干这行啊?不都是没钱逼的吗?我挣够钱就走,有钱去国外潇洒,那会儿爱买啥买啥,干嘛在这里找不自在。”
他的衣服很明显是地摊货,金表离近了看,也确实漏洞百出。
高勇试探着问:“普通人也能买得起这玩意吧,我查过,几万块钱就能买个真的。”
“目的呢?”海马两只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知道我在外面是干啥的吗?出大力的!你家出大力的买只真表戴?”
高勇心里的激动少了一半:“也不能说没有吧?有些人还是想要显摆显摆的。”
海马摸了摸嘴边的胡茬,耐心地解释起来:“奢侈品这东西吧,它是主观上的,你没有奢侈品的时候觉得这是奢侈品,有了这东西,你还觉得他是奢侈品吗?”
海马得意地笑:“奢侈奢侈,你难以得到的东西,对你来说才算是奢侈品。你的话了,那玩意对我来说很贵吗?不贵!我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那算啥?那就是个屁!”
高勇不死心,仍想问出点什么:“那如果你非要买的话,你会怎么处理才能,就是,有风险嘛不是?”
海马敲了敲桌子,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眯了起来:“你家里人都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