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我还以为只有我们两个是特别的，我们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王曦双手捂脸，抽泣着悲鸣：“为什么会这样？！”

“这世界上又不是什么人都能回到过去或者说梦见未来，预知未来的。就算还有其他人也和我们一样，但那也是万中无一，是观音菩萨的赐福，是上帝亲手给的后悔药！”

于明安慰道。

他很清楚王曦为什么会这样，因为王曦本质上还是一个很敏感，很脆弱，待在城堡里等待着战无不胜的骑士为她实现所有愿望的公主，说难听点就是有点XXN的倾向。

哪怕当了快十年厂妹她都不曾有多少成长，毕竟周围的环境里也是这样的人居多。

一旦现实和自己充满信心要达成的愿望出现了断裂，那她势必会因此出现一种对现实拟像破碎的失重感，这种手中抓不住任何依仗，却又只能看着理想的天幕破碎，自己即将坠入到深海，溺死在撕裂的幻梦尽头的绝望，将会轻而易举地突破她那被虚无缥缈、无依无靠的自信支撑起来心理防线。

简单来说就是公主病，我要的东西一定要百分百实现，如果没有，那就是现实的错！

当然，王曦相对没那么恶心的点在于，她有点林黛玉林妹妹的特征，她过于脆弱了，攻击性太低了，像是一只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洁而杂交配种出来的，带有基因缺陷的品种猫，哪怕生气了，能做的也只是躺在主人的怀里冒着鼻涕泡地“喵喵”叫，她的身体就不容许她用表露攻击性的行为来发泄内心深处的苦闷。

比起那些让人恨不得拿出复合弓来对付的哈猫来说，也确实可爱得多。

“L'existentialisme est un humanisme……”

于明用相当不及格的法语说着萨特的名言，这句话的意思是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后面还接着一句话。

“因为人道主义是尝试在虚无的绝望里，为人找出一条通往希望的道路。”

王曦用纸巾擦了擦泪水，哽咽着说出了后半段话：“萨特的，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

“对！就是萨特，虽然我不喜欢这人，我更喜欢加缪，不过对他们两个的理论，我是反着来的。我更喜欢萨特那种充满希望的存在主义，不希望加缪那种绝望的存在主义。”

“……其实加缪并不绝望，加缪的意思是……”

于明拍着王曦的肩膀：“还是等到以后再跟我说吧，时间还很多，现在穆灵还等着我们呢！”

王曦用力地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

实际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王曦还是没能对这件事释怀，也没有从中得到任何成长。而于明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去解决这个问题，他只是用了一个避重就轻的手法而已。

拖着就拖着吧，没关系的，以后再说。

“王曦？你哭了吗？”

穆灵一眼就看到王曦那略微有些红肿的双眼。

“对啊，刚她出来的时候踢到厕所门框，可能撞到脚趾头了。”

王曦立刻苦笑着接话：“对啊，好痛啊！”

“哦！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擦擦药油？”

“不用不用！”王曦连忙摆手：“没事了！痛一下就过去了！”

说罢，王曦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穆灵！你怎么突然就病了，然后又突然就好了？”

“我也不清楚……”穆灵皱起眉：“就是突然双手手指头开始发麻，好像被冻伤了一样，接着就是全身都开始发冷，然后就……我也不清楚了。”

“要注意保重身体啊！毕竟高考可不会因为你病了就补考的！”

“我知道！你也是！”穆灵和王曦对视着：“也许很不切实际，但我想和你们两个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

“这是不可能的。”王曦摆了摆手：“我要读医科大学，于明的话，读法学吧？”

于明否认了：“不，我不读法学。”顿了顿，他补充道：“我读民俗学。”

这下让穆灵和王曦都震惊了，虽然俗话说劝人学法，千刀万剐，但对于文科生而言，专业上的选择无外乎就是没家底的学会计，有家底的学法律，关系多的学金融，背景深的学汉语——当然也可以是马经，这个看个人喜好。

像其他诸如设计类，语言类的专业，那都是一些不差钱，也没有就业压力的人去学的，比如说梦里的王曦。

当然，事无绝对，不是所有人都是按照这个来选专业的，但是选专业时，大致上都会考虑一下这些情况。

“中大的医科也挺出名的吧？”穆灵试探着问，看样子她很希望大伙都能考上同一个大学：“我们一起去中大就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