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展无涯不才,也要大吼一声,让狗皇帝知晓我等心声,虽死不悔!”
“哦?小皇帝有什么罪行?你且给老夫道来!”苏尘道。
“前辈!”展无涯拱手,他缓缓道:“狗皇帝推行武品中正制以来,杀了国子监士子们上千人,午门广场血流如河,那人头堆积了一丈多高。”
“闻名天下的国士玄镜先生,明杨先生,何其德高望重?名声若日月!然被狗皇帝下旨乱刀戳杀!神京百姓无不掩面悲恸,悲声三日不绝。”
“朝堂百官,被杀的人人自危,默不作声。唯有一人挺身而出,那就是慈宁宫的白太后,一人独自登上朝堂,为天下万民发声。然,狗皇帝竟然第二天便派小人毒死了白太后,秘不发丧,想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呵呵!这狗皇帝想得太美了!他所做一切都在天下人眼中,无道昏君,人人可诛!”
“前辈!吾无涯仗剑天下以来,最恨的就是这种不忠不孝,狂悖无道,杀人如麻,视百姓为刍狗的狗贼。”
“什么?白太后死了?”苏尘微微一怔,有些惊讶。
皇宫竟然无任何消息传来,苏尘感到很意外。
“前辈认识白太后?”展无涯急忙拱手询问。
“算是吧!”苏尘心中五味陈杂,他酝酿着语气平静如初。
白梨苑只有老太妃,从未有白太后。
苏尘认识的是白梨苑的老太妃,那是一个装了很多年疯子的老妇人。
她曾经很多时候,孤零零的站在白梨苑那颗梨树下遥望。
那时候的老太妃,一定活的很辛苦。
而自从入主慈宁宫之后,苏尘再也没有见过这名老太妃了。
不论什么原因,能够坚强活这么多年,这是令人尊敬的一名老妇人。
如今,她竟然舍弃了荣华富贵,站在了小皇帝景康帝和宁妃的对面,独自一人面对一群敌人。
视死若归!
这是何等的刚烈?
或许,老太妃正如她孤零零的站在白梨苑那颗梨树下,孤独一人。
没有人能够明白她。
也没有人能够看懂她!
或许,她身上的升仙令秘密永远要埋葬在地下了!
只是,这背后的人岂会甘心?
一瞬间,苏尘想了很多,心情莫名有些惆怅。
遥想他苏尘曾经救了小铃铛一命,等白梨苑一行人入了慈宁宫,却没有给他苏尘赏赐下来。
这是多么郁闷的一個故事啊!
而眼下,老太妃竟然能够豁出性命,为天下寒门仗义执言,这种觉悟让苏尘惭愧。
苏尘扪心自问自己做不到!
果然,有时候啊!
人的行为真的很复杂!
“前辈,狗皇帝封禁了慈宁宫,某昨夜曾经夜探过,亲眼看到了白太后尸体被存放在慈宁宫地宫。前辈不信,可亲自去一观。”展无涯抱拳认真解释。
“哦!罢了!你说的这些……都是大事。老夫问你,眼下京城形势如何?地方形势如何?”
“京城?”展无涯顿了顿,之后面露苦笑,“京城百姓有什么好提的?大家浑浑噩噩度日,受罪惯了。不过,京城大街小巷人少了很多,入冬以来,无数流民被北军赶到城外等死,乱坟岗白骨累累,没有上万也有八千。”
“至于地方,大概都乱了,最近,宁家一名叫做宁节的北军将领屠了青州府,人称宁屠夫。”
屠了青州府?
忽然之间,苏尘脑海有滚滚雷声炸裂。
他脑海记忆潮水一般涌来。
青州府。
牛角山。
苏家村。
爷爷苏山,是一名刻板的老秀才。
他自费才苏家村办了一间私塾,方圆十里八乡的山民们把自家孩子送到了苏家私塾读书学字。
苏山收取少许束脩,基本都是牛角山的特产。
大山的特产很广,小有蘑菇,木耳,山野菜等。
大有野猪,野兽,飞禽,药草等。
苏尘的爷爷最喜欢的是药草,为了收拢很多,他都是乐呵呵的指点山民们认识药草。
苏尘的老爹苏畅,性子笨,早早的成家立业,学了木匠手艺养家糊口。
苏尘少有聪慧,爷爷苏山视若珍宝,对苏尘抱有较高的期望。
希望苏家再出一名秀才。
所以,苏尘很小的时候,就被爷爷苏山带到青州府,入青州书院读书。
“鼓钟将将,齐水汤汤,……受天之祜,四方来贺。於万斯年,不遐有佐。”
“轰隆!……。”
无数画面在苏尘脑海闪过炸裂,如一股十二级风暴肆虐,充斥着苏尘脑海。
有无数声音在指责他!……。
一瞬间,苏尘灵台摇摇欲坠,有一股崩溃的趋势。
道心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