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密的黑金色水墨附和着那变形的纸人,形成了一个紧密的牢笼。
那个女画皮随着灼烧牢笼的收紧,嘶鸣声渐渐微弱。
同时林墨也在思考着她刚刚所说的话。
那个男子应该指的就是那个男画皮本体,也就是昨夜追杀自己的妖冶男子。
听她所言,她此番行为是为了把他勾到庆宁寺,同那画皮本体将自己陷害。
庆宁寺……
林墨有些疑惑,那不是林百顺妻子求得平安符的地方吗?
难道那里没有什么法力高深的大师,而是那个画皮的老巢?
还是说这些话只是她临死前的胡言乱语,用来混淆视听?
正当他思索之时,身侧不远处传来一阵异响。
有人正跌跌撞撞地跑向这里。
那边的树林较为繁密,树影斑驳月光照得不真切。
可看清来人时,林墨却有些瞠目结舌。
一个中等身材的憨厚汉子从树影中摔出。
抹了抹嘴巴又匆匆站起,跑向林墨。
是林百顺!
这是……见鬼了吗?
还是另一个画皮?
林墨没有掉以轻心,一张细密的黑金色墨水网平地竖起,如护栏一般阻挡了来人。
“林……林老弟……”
那男人喘着粗气,弯下腰身,短粗的手指扒住墨水网的缝隙,声音急切。
“林……林大哥?”
林墨看着他不会受到缚神水墨网的灼烧,心中欣喜激动起来。
“你没事!”
“林老弟救救我的媳妇!”
那男人竟然双手扶着水墨网,跪了下来。
身前那个被牢笼压迫的几乎要喘不过来气的画皮原本还在因疼痛而嘶鸣。
在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后,浑身一僵,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
没想到林百顺竟然没死,自己被这个画皮给骗了。
林墨抬手,握拳。
冷眼看向那女画皮。
“他的妻子在哪?只要你日后不再害人,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水墨牢笼更加收紧,那水流般的黑金色墨水流动速度更快。
“咝啊——”
那女画皮将头几乎要埋进了腰中,整个身体被压迫地蜷缩起来,流动的水墨在她背后灼烧出乌黑的伤痕。
“死……她死了……被我剥了皮……”
声音细弱蚊蝇,却在寂静的林间清晰可闻。
林墨心中一沉,微微侧目看向不远处的林百顺。
可男人却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悲伤,而是表情有些呆滞和迷茫。
“你……”
他使劲拨弄着水墨网,林墨手指一曲,水墨散开,林百顺颤颤巍巍地走进。
“你……你……”
林百顺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他摇摇晃晃地走进水墨牢笼。
林墨看着林百顺这幅模样,心中泛起阵阵绞痛。
月光朗朗,在林百顺佝偻的身形下投射出朦胧的阴影。
他再也站不起身,跌倒在那牢笼面前,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他竟然朝那牢笼伸出了手。
“小心!”林墨警醒道,不远处一个纸人疾行而去,就要拉开林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