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我引入天地之炁，这种平衡就被打破了。

人身五炁与浩荡的天地元气相比，无异于滴水之于江海。

人之修行，本应以性命为先，五炁为辅。可现在庞大的五行之炁却反客为主，影响我的性命。

天地元气哪怕只是些微动荡，也会引动我自身元气失衡。

我的心性也因此随着时间流逝而不断变幻。”

楚沉伸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左手。

只见他的左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仿佛在强行忍耐着什么。

叹了一口气，楚沉将左手面向月霜行，缓缓张开。

这个动作就好像一个信号，随着左手舒展，山谷里的温度急速上升，顷刻之间，月霜行已经皮肤发烫、呼吸困难。

山谷之内，更是从原本月光照耀下的银白色，迅速转变成危险的暗红色。

一股枯燥之意充塞于天地之中，并迅速升腾。

就在月霜行感觉整个道场下一刻就要变成一片火海的时候，楚沉闷哼一声，将张开到一半的左手缓缓合上。

暗红色逐渐退去，窒息的感觉也得到缓解。

月霜行大口呼吸的同时，注意到楚沉的脸上已经被汗水打湿，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楚沉如此狼狈。

“若非我修为精深，一直压制着五炁的逆乱，恐怕整个翠华山，早已变成一片废墟。”

“所以真人才需要人间功德帮助自己修炼？”

月霜行明悟。

见楚沉点头，月霜行意识到楚沉此时状态已经十分危险，当即顾不得唐皇暗示，招揽道：“真人之前也说过，借助皇朝龙气才是最好的修行法，又何必舍近求远，辛苦搜集人间功德。

圣上久慕楚真人之玄妙道法，愿赐真人‘通玄先生’号，册封‘太玄大法师’，将翠华山封为真人道场。

并授崇玄馆大学士，领两京玄元宫及道观。

陛下如此诚意，真人可愿随我入宫？”

‘加钱了，但不多，榜一大哥也不行啊！’

楚沉心中吐槽。

“入朝为官就不必了，请月大人替我向人皇传达谢意。”

“楚真人这是为何？”

月霜行着急问道。

“修行的问题虽然艰难，但并非无法解决。可一旦龙气加身，就终生为大唐国运所束缚，永无得道飞升之可能。”

“传说中的举霞飞升，难道确有其事，而非后人杜撰？”

月霜行不敢置信地问道。

“其实我也没有见过。”楚沉老实回答。

“不过既然踏上修行之路，自当以此为目标，岂能因蝇头小利而放弃。”

“况且，”楚沉叹气：“就算我想离开这座山谷，也是做不到的。”

“这是为何？”

“月大人不会以为楚某真有这么大的神通吧？”

“？”月霜行一脸疑惑。

“‘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天地五炁是外物，这座山谷也是外物。

我创立内丹道后，感慨内丹修行之艰难，走遍名山大川，终于在这翠华山中，找到一处天地五炁流转的枢纽。

坐镇此处，我的修行一日千里，法力神通也因山谷之中元气充沛而放大数十倍。”

楚沉认真解释道：“身处山谷之中，我以一分元气，就能调动天地间百倍的元气，自然看起来法力无边。

可若是在外面，月大人的武功已经是人间绝顶之一，我的神通并不会比你高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