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跟着农夫走了一阵，也大概了解了灵田种植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在心中计算了一下之后，楚沉问道：“黄农师，按照他这样的速度，今天恐怕来不及将灵田全部检查一遍吧？”
“确实如此。”黄农师点头道：“不过等到申时，他应当就会专注于浇水和施肥，这样把两亩半灵田浇灌一遍还是来得及的。
至于除草、检查等措施，花费两三天的时间全部走一遍即可，不必天天检查。”
楚沉点头，然后问道：“黄农师，这些农民的税收是如何征收的？”
税收，永远是经济体系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如果只是单纯征税的话，我们楚国普通灵田的税率一直是十税一。”
黄农师介绍道：“得益于府主体恤民生，广南府的农业税率至今未曾上涨，所以府内农民的生活还能依旧如此悠闲。
据下官所知，江川州其余八府，农业税率最低也上涨至两三成。府主此举，实乃功德无量！”
“两到三成，那普通农民还能活得下去吗？”楚沉好奇问道。
“会活得艰苦不少。”
黄农师解释道：“根据司农院的测算，以林江道的灵田均值来看，普通灵田的税收极限是五至六成。
超过六成，就会出现食不果腹，农民大量逃亡的情况。”
“哦？”楚沉感兴趣道：“麻烦仔细说说征税的情况。”
“是！”
黄农师指着面前的灵田介绍道：“以他们一家为例，一亩灵麦的收成大约在两百斤左右，五亩便是一千斤。收割之时，自有乡里统一组织，开动大型灵器，几乎没有私藏的可能。
每户人家的灵米灵麦都是分开存放，一个村收完之后再一起统计。
其中一千斤灵麦上交一百斤作为税收，这是不变的。”
“剩下九百斤，他们一家吃不掉吧！”楚沉敏锐意识到一个问题。
“没错。”黄农师点头道：“正常情况下，他们一家大概会留下五百斤上下的灵麦，以供自家一年的食物，多余的，就按照略低于市场的价格卖给前来收税的官员。
不过有些农户的家里养了五彩雉或者玄土猪的，就会留下部分粮食并不售卖。”
“但按照你先前所说，虽然一株灵麦的产量大约是两斤，可是根据农户照料的水平，其内蕴含的灵气也就是灵米灵麦的品质应当有所波动才对，统一价格收购似乎并不合理。”楚沉直接点出里面的问题。
“所以才要各家各户的灵米灵麦分开存放。”
黄农师点头说道：“收割储存粮食的灵器内安装有测灵仪，会根据粮食的重量和灵气总量，给出一个均值。均值越大，收购价格自然也会上涨。
不过只要是正常种植，品质上下浮动不会超过一成。”
之前和花柔水逛街时，楚沉还真的有了解过普通灵米灵麦的市场价，大约在两块灵玉一斤的样子。这样算的话，他们一家光是种田的年收入大概是八百灵玉。这个数字可不低了！
不对。
楚沉忽然想起来一个细节：“黄农师，你刚刚说只是单纯征税，莫非还有其它的支出？”
“的确如此，”黄农师道：“其中占大头的就是人头税。”
这也太封建了吧……
楚沉内心忍不住想要吐槽。
看着楚沉疑惑的样子，黄农师耐心解释道：“维持整个新丰乡聚灵阵盘的运转，每年至少需要消耗一块极品灵玉，这部分成本是要均摊到每一位村民头上的。”
一块极品灵玉就是一百万初级灵玉，平摊到每一位村民头上那就是人头税二十灵玉，一家四口八十灵玉，对比八百灵玉的收入倒也可以。
但是楚沉忽然想起来，当前广南府的物价其实已经翻了一倍，也就是说之前楚国正常运转的时候，他们一家的种田收入应当是四百灵玉，光是人头税就要砍去两成，这可就不算小钱了！
不过这笔钱也是为了维持聚灵阵盘的运转，属于逃不掉的支出。
“所以物价涨了，对他们来说还是好事。”楚沉忍不住笑道。
“多亏府主大人仁德，才有他们如今的好日子。”黄农师也跟着笑道。
“那除了人头税，农民还有哪些大项支出？”
“剩下的大项倒是没有了，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项。”黄农师挨个说道：“比如说购买灵种、肥料、除虫药剂的支出，种植收割时大型灵器的支出，日常使用小型灵器的支出，使用水的支出等等。”
“等等，用水也要灵玉？”
“那是自然，广南府缺水，引水渠内的水一部分是从碎湖、石泉、三会县抽调而来，另一部分还是从北边的石渠府购买来的，若是不收灵玉，岂非会肆意使用造成浪费。”黄农师理所当然的说道。
“也是。”
楚沉点点头。虽然觉得又是人头税又是水费有点过于封建，但仔细想想，这套收费制度倒也算合理，起码眼前这对底层夫妻生活无忧，还能悠闲的养两个孩子，显然楚国的税收制度还算比较注重民生的。
念动间，楚沉看到农夫对着灵麦的叶片看了好一会儿，这和之前的快速翻看一遍显然有所不同。
“那株麦苗患了褐呤虫的虫害。”
黄农师向楚沉解释道。
虽然视线被农夫挡住，但神识境的神识是灵识积蓄到极限后形成的质变，最基本的能力之一就是离体外放，以“神”的视角观察天地万物，因此黄农师可以轻易看到那株麦苗的情况。
“我们过去看看吧。”
楚沉也有点好奇，便带上众人一起过去。
走近之后，楚沉便看到农夫正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圆镜状的物体，对着灵麦叶片不断扫视。
这个物体中间是一块无色透明的玻璃状晶体，外圈则是被一圈红色木框包裹，下面还有一个木质手柄，整体形状就好似一个放大镜。
“少爷，这是府城下发的‘虫镜’，能够分辨广南府内最常见的数十种虫害。”
楚沉定睛看去，只见原本灵麦叶片根部黑褐色的斑点，透过虫镜看过去，却变成了一片荧光绿，而没有斑点的部位，则颜色一切如常。
农夫见到楚沉几人过来，连忙想要行礼，被楚沉止住。
“褐呤虫是绿色，蚜虫是红色，蛉刺虫是黑色……每一种常见的虫害都会有对应的颜色。”黄农师介绍道。
“那大哥发现虫害后如何处理？”楚沉向农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