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极在惊叫中坐起,撕裂般的疼痛让他蹙紧眉头,嘴中发出嘶哈声。
此时他身在一间不算大的木屋中,上身缠满了被浸红的白布。
衣服被洗过,上面还是有淡淡的樱红色,被咬穿的窟窿也都缝补好了,韩夫人给的包袱也完好无损的放在一旁。
将目光投射在整个木屋里,窗台几净,透射的天光将木屋照的透亮,看屋子的陈设简陋,但每件物件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染尘埃。
墙上还定着一张弓,挂着的几张兽皮想来应该就是它的战利品,结合看下来,其主人应该是个生活拮据的猎户。
穿上衣服,他推门而出,首先望见的不再是望不到边的皑皑白雪,这里的山川翠绿挺拔,山底被云雾笼罩,漏出的只有山尖,落有些许白雪。
山里的鸟鸣的清脆声此起彼伏,彼此迎合,沈天极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五感各行其事。
最终他还是将定格在不远处,一人一兽在百花丛中嬉戏追闹,栁汐已经醒了过来,正在戏逗着那条卷毛犬,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栁汐,这是在哪?”沈天极缓步走进,生怕这只是一场如梦似幻的幻境。
“啊!天极哥你醒啦,你真是吓死我了,你烧了整整三天呢”栁汐将手中的木棍用力抛向远处,赶忙轻快地跑过来踮脚抚摸沈天极的额头,感受正常的体温,终于是松了口气。
“三天?我睡了三天!那洺麟呢?”沈天极有些慌乱,不知道会不会耽误正事。
“你醒了。”
洺麟语气平淡的从树林里钻出,手中拎着一只鹿,身后跟着个用兽皮缝制衣服,佝偻着背的老头,手上抓着一把木弓。
“你,没事吧,这么快就能动了?”沈天极很吃惊,上下打量着对方,他可是知道洺麟要比自己伤的还要严重的。
洺麟点点头没说什么,沈天极倒是能看出来,他身材有不属于脸的臃肿感,想必底下也缠上了不少的止血布。
“这位是于叔”,洺麟扔下猎物,给沈天极说起那晚发生的事,“那日所幸山崖不高,不过你失血过多,我和栁汐拖着你走,最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才被于叔发现给带了出来。”
沈天极闻言赶忙道谢。
“没事,倒是你们两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特别是这个小伙,还能活着倒是个奇迹,想来应该是你们那瓶药起了作用,第二天他竟然就都能下床走动了,莫不是哪位大人物的门徒吧”于猎户笑吟吟说道,指了指洺麟,颇为赞赏。
沈天极不免暗暗咂舌,满心羡慕洺麟这体魄。
“对了,于叔,请问这离平阳城有多远。”
“平阳城还在东北七十里,靠走的三天就能到,但……”于猎户闻言面容惊骇,犹犹豫豫的,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偏了这么多吗,那于叔,您这有没有地图什么的,我们给钱。”
沈天极那有什么钱啊,连这里的钱都没见过,顺嘴就说了而已。
听到两人的对话,栁汐马上就急了,上前拉着沈天极的袖子问:“我们不回村子吗?”
就连洺麟也是一脸疑惑。
沈天极想了想,说道:“不回,你爹叫我们直接去平阳城,什么原因我在路上给你说”
“可要是臭……”
见栁汐刚要冒出下一个字,沈天极转过身挡住于猎户的视线并捂着她的嘴巴,给她使了个眼色。
“老汉我这里哪有什么地图啊,上山入林全靠我这一身经验,不过翻过这山就能看见道,这山路可不好走,你确定无恙?”于猎户没有刚才看洺麟那欣赏的眼神,反而上下打量沈天极这小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