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羌胡军队已在城外驻扎,沿着栾川围了一圈,河上已经无法支援。”
闻此,宋成宥便知道羌胡此次已经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此刻攻打西平郡怕是蓄谋已久,一场大战已迫在眼前。
宋成宥走进府衙,王校尉已将永州地图摆了出来,看着眼前的地图,西平郡俨然真如今越所说,成了一座孤岛。
风陵县依栾川而建,是离安平郡最近的县城,但中间需要通过栾川,此刻大雨,栾川若是涨水,再加上羌胡人在对面,易守难攻,想要从栾川上支援,几乎是不可能。
左侧有祁山,凉州的军队直接被堵住,侧面的北崇此刻已经怕是已经被羌胡人占领,安平郡驻扎的军队根本过不来,而一早派出去的小将也不知道有没有将消息递出去。
而城内八千的士兵,便是宋成宥可以调动的所有。
“将军械库里可以用的武器通通拿出来,给城内所有的成年男子都分发武器,风陵原有的五千人守正门,北崇来的两千士兵派过去东门,将弓箭手分三批,一批去东门,剩下的守正门,东门有栾川做天然的阻挡,进攻的可能性不大。还有风陵县地势低平,雨势大了,恐发生洪灾,将百姓都迁到高地。”
“王校尉带一队人马,轮班开始沿城做巡查,将城内所有能够容人进出的地方都派人看着。”
宋成宥开口,有条不紊的布置着,虽劣势重重,但他偏要谋份生机。
“大家随我一同登城墙!看那可笑的羌胡贼子!此次定叫他有去无回!为我们枉死的无辜百姓报仇。”
宋成宥同羌胡人作战这几年,让他们吃了不少的亏,曾经更是一箭射死了他们的老戎王,羌胡人对他更是恨的牙痒,偏他计谋过人,武功了得,一杆长枪,一把短弓,打的羌胡人节节败退,心中发怵。
出了府衙,宋成宥带着一行人直奔城墙而去,天上下着大雨,从北崇转过来的百姓无处可去,茫然的站在街边,几个人相拥挤在屋檐下,躲着雨。
风陵县内有人开了门,招呼着门外的人进去躲雨,慢慢的,越来越多的商户,住户打开自家的门,迎北崇的百姓进去。
宋成宥将伞给了需要的百姓,淋着雨去了城门,上了城墙。
城墙外,羌胡的军队黑压压的一片驻扎了下来,十几万人的军队一眼望不到头,大雨滂沱,乌云蔽日,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宋成宥皱起了眉头,恍惚间,他总觉得城下有人在盯着他,雨下的太大,视线有些模糊,但他还是一瞬间便认出了那人。
羌胡新上的小戎王,野利岱钦,二十出头,与他一般年岁,两人在战场上多次交锋,宋成宥射杀了他的父亲,他对宋成宥恨的入骨。
那人也是铁血手段,硬是在短短的时间内稳住了将乱的羌胡,他的眼睛像是淬了毒的蛇,直勾勾的看着宋成宥。
就此一眼,双方便知道,他们都认出了彼此。
“宋成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这风陵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岱钦位于阵前,在宋成宥刚出现的一瞬间便认出了他,他没有想到,宋成宥出现的会如此之快。
“野利岱钦,竟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战场上你的我的手下败将,而现如今!亦是!”
宋成宥听到了岱钦的挑衅,若是论起来张嘴噎死人的功夫,那宋成宥也绝对不占下风。
“我羌胡勇士现已将整个西平郡团团围住,栾川派了重兵把守,孤立无援,若是你今日求求我!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岱钦的笑声传了出来,此次计划周密,一路无阻,偏又天助他也,汛期提前,早早的便下开了雨,如此一来,栾川便是阻隔安平郡支援最好的方法。
就是慢慢的耗,也定能耗死他们,而唯一的变数便是他未曾料到宋成宥竟会在风陵。
只是无甚大碍,攻下西平郡他势在必得,而如今又来了一个宋成宥,更是要杀了他祭旗,以慰父王在天之灵。
“岱钦,我看你的脑袋真是糊涂,你不想想今日,为何我会在此。”
对面突然呛住了,一时间没有了声音,静谧到只能听到雨声和风声。
岱钦天性多疑,再加上如今羌胡兵力薄弱,他更是慎之又慎,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心生疑虑。
但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更不会让岱钦轻易退兵,能拖一时便是一时,或许,桓筠他们会发现栾川对面的异况。
不等岱钦说话,宋成宥便下了城墙,岱钦见人离开,察觉到自己落了下风,只能不甘心的回了一句,西平郡自己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