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呵呵……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带过了这整整十年?
如果不是她重生在这具身体里,他的女儿早就化做了白骨。
也是了,那些年在他眼皮子底下也能吃不饱穿不暖,还遭受他那好夫人的虐待,更是连随便那个仆人都能踩上一脚。
如今她还活着,可不就是好好的么。
当年一个小姑娘是如何在这个家里苟延残喘到八岁,又是怀着怎样的绝望主动提出来要回乡下去给母亲守孝?
她母亲都逝世六年了,这个理由竟也能得到亲爹的同意?
若不是为了活命,她哪里至于小小年纪想到那么多?
去投奔王府?她一个小姑娘连家门都出不去,哪里知道王府的大门朝哪里开?
也就是到了这个世界,若还在末世里,顾朝阳哪会跟他们废话?
感受着体内异能又开始躁动,顾朝阳深呼吸两口气,不再去想那些。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为了那些不想干的人动气,不值当。
她有孩子了,她要她的孩子健康快乐。
那人说明日要来下聘,想想还有些激动,她来这个世界十年,前五年在深山里窝着,后五年在忙着种地挣银子。
不是没有见过别人娶妻嫁人,但这不是论到她自己了吗?
两辈子加起来头一遭,新媳妇上花轿,就是她了。
她是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甚至觉得有证就算成了,但有人愿意给她,这种感觉可不同。
被她惦记着单鸣凤从顾家门口回去之后就忙得脚不沾地。
刚一会去就又被大哥逮了,看他那样子分明是等着自己的。
“回来了,过来。”
岭南王撩着眼皮睨一眼进门的亲弟弟,沉着个大黑。
这哪里是哥,分明是爹。
想想这是打小将自己拉扯大,亦兄亦父的老大哥,单鸣凤老实过去。
今年三十的他,来到这个世界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大哥。
那时候他还是个奶娃娃,裹着襁褓躺在摇篮里,大哥凑着个大脑袋杵在他眼前咧着嘴乐。
“娘,弟弟看我了。”
许是太过激动,唾沫星子洒到了他脸上,之后像这种情况多得数不胜数。
母亲体弱,生了他没几年便去世,父亲征战多年一身的旧伤,也在他十五岁的时候逝世了。
父亲公务繁忙,哪有时间顾及得了他,都是将他交给嬷嬷仆人照顾。
可以说他是被年长他二十岁的大哥一手带大的,大哥于他来说既是大哥也是长辈。
这些年,为了岭南为了他,才五十出头的大哥已经生了白发,脸上褶子也多了。
“你跟你媳妇儿究竟是怎么个情况,给我说清楚。
之前我让你娶妻,嘴皮子都磨破了,你嫂子就差把整个岭南的姑娘都打听了遍,你死活不点头。
这回怎么就把人肚子搞大的?亏得我跟你嫂子觉都睡不着。”
岭南王越说越气,尤其是想到自己这些年白担心,这小子还瞒着他们,气得是牙根痒痒。
看着他还能端坐着一本正经,岭南王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这样子明明是他一手带大的,怎么性子上就不像他?
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跟他说话急都急死个人。
单鸣凤早就习惯了大哥一上火就口无遮拦,但关系到他身上,还是有些不太自在,话太糙了。
“大哥喝口茶歇歇,您别上火。
我也没想瞒你,就是上个月的事,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被大哥黑着脸盯着,单鸣凤只得再继续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