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仰头,紧闭双眼,眼角溢出浑浊热泪,一动不动,最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双目一睁,放声大笑,拍手叫好:“好好好,我儿长大了,我的三娃找到了一生要呵护的女人,这是大喜事啊!”
随后扶起跪地二人,端详秋水片刻,不住点头:“好儿媳,这样就对了,管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你和我儿真是天生一对,到了这地步也是不离不弃,这是何等至殊至胜的真情。”
随后擦了擦双眼泪水,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大手一挥:“我家三娃要成亲了,你们容不下他们二人,那就让我家三娃带着我儿媳远走他乡。”
“但我这当爹的绝不会让他俩就这么草草私定终身。明日,我要大摆筵席,为我儿和儿媳弄场热闹婚宴,要他们拜天地,做那天地为证的真正夫妻!”
随后看向那帮外村之人,大喊道:“至于你们,若是连这都不肯,那你们就杀了我一家四口,不一家五口。”
众人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回应乔二郎的只有沉默。
一直默不作声的里长见状,开口朝众人大喊:“十里八乡的乡亲们,这小两口都被逼着远走他乡,莫要再咄咄逼人。”
闻言,上百外村人,各个相顾无言,也不知谁小声嘀咕一句:“算了,都快秋收了,我家还有事,这什么跟什么啊……”
见有人甩袖离开,有一就有二,那些本气势汹汹的外村山民,逐渐散去。
此时,看着眼前这质朴无华的乔二郎,陈霄怔怔出神,迟疑开口:“爹,你不怨我?”
听到自家三娃的话语,乔二郎无奈一笑:“有啥可怨的,谁让你是我儿。既然你看上了这闺女,这闺女又不要命地和你在一起,你们两口子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
话毕,乔二郎一手牵着自己儿媳,一手牵着三子,不理会满眼异样的同乡,领着两人朝自家行去。
随后来到屋舍内,翻箱倒柜好一阵,拿出一袭红衣,亲手交给段秋水。
再看这红色嫁衣,色彩明丽,布料考究,手工缝制,走线平稳笔直。
乔二郎抹了把眼泪,讲道:“闺女啊,这身嫁衣是三娃她娘的,当初她嫁给我,我便想着不能委屈了她。于是掏出所有积蓄,去城中找人所做的嫁衣,要让她漂漂亮亮嫁进我家。”
“你莫要嫌弃它时间长了,其实三娃她娘就出嫁时穿过一天,从那以后都好好放在箱底,动都不舍得动。明日你就穿着它,与我家混小子,拜天地,在苍天厚土的见证下,堂堂正正做夫妻!”
段秋水,泪眼朦胧,捧着手中嫁衣,重重点头。
见此情形,乔二郎呵呵一笑:“好了,你们小两口今天受苦了,先歇会,我得给你俩筹备婚宴。”
话毕,拉起傻愣愣看戏的乔仲、百花两人,泪流不止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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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间,兰姐家中……
狗娃一脸担忧,自家母亲归家后,便一直默默流泪,神情萎靡,躺在床上不言不语。
无论他闹也好,哄也罢,就是动也不动,唯有泪流不言。
瞧着自家母亲,那活着却如死了般的模样,狗娃心如刀割,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思虑半天,脑中闪出一人,只有此人或有办法让自家娘亲好起来。
那便是住在县城,在衙门当差的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