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细细一想,自诩聪明之人,大多都没什么福气,配不上真心,真情,真意。
身边有的只是试探、算计、猜忌、倾轧。
因为那所谓忠贞不渝、至情至性,到了他们眼中,只能沦为傻子的把戏。
最后又感叹命运不公,人心不古,为何无人真心待自己。
而所谓真情,也只有两个傻子于茫茫人海中相遇,才会上演人间最美的爱恋。
可说到头,所谓聪明人也好,精明人也罢,当真遇到命定的缘,其实都有可能变成傻子。
那么,当一人真于你面前变傻了,切记陪他傻到天荒地老,别弄丢了。
同时间,再看那高空中,寒风瑟瑟,坐于巨禽背上的两名官差中,名叫小满之人,耳朵微动,扭头冲身旁同僚问道:“廖头,可听没听见什么动静没有?”
名唤廖头之人,拔下腰间葫芦,仰头饮了口烈酒,入喉似火烧,品着回甘,不动声色点头。
“你若是想下去瞧瞧,可得费点心思喽,此事如何选择,可决定了你今后要做怎样的人,想清楚了没有?”
小满目露不解:“廖头你这话我听不懂,这与我做什么人有何关系?”
“有关系,要么做那他人手中刀,此生只有唯命是从。要么自此当个散淡人,勾栏听曲,游戏红尘,敷衍一世。”
小满愈发不解,忙道:“不懂,我还是想下去瞧瞧。”
“小子,这可是你自己选的,日后可千万别赖我!”
话毕,廖姓官差轻拍座下豢兽,这巨禽颇通人性,立马于空中旋转一周,迎风朝地上俯冲而下。
须臾后,待巨禽缓缓落于不知名的山岗上,它那巨大鹰爪,一只维持身体平衡,另一只则死死压在陈霄身上,叫其动弹不得。
两官差跳下坐骑,远远看去,就见一女子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自山脚赶来。
她满身是伤,光着双脚,脚丫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此女踉踉跄跄,即便力竭,但还是咬牙边挥动手中染血青布,边拍打腰间花鼓。
那模样如得了癔症发癫的疯子,凄凄惨惨。
待她连滚带爬,终于登上山岗时……
山风吹拂,扬起她手中染血风帆,细细一瞧,上面是她执血为爱人所绘的惊心丹青。
小满眼中是不可置信,嘴里呢喃着,一字一句道:“段秋水……邪月阁首席刺客……真是她吗?”
廖姓官差,则是不动声色冲豢兽挥手,那巨禽松开陈霄。
陈霄当即用力站起,一步一步朝段秋水行去,待二人只余咫尺才停下脚步。
他目睹着布上泣血的文字,如丢了魂般,嘴里嗫嚅:“你…你……”
此刻,天地凝滞。
秋水泪眼婆娑,眉宇间透露出如风拂起的绵绵爱意。
她双眸狠狠地沉溺,深深地淹没,凝望自己心爱的郎君。
现在的她,是满心欢喜的,畅快的,轻盈的。
就见段秋水眉眼含笑,缓缓张口,发不出任何声音,无声无息。
可是道出的每个字,却是震得陈霄双耳发鸣。
“夫君,你的傻女人来了,我怎能让你这个大笨蛋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