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间的虫鸟叫唤着,山脚的河流好似一条亮闪闪的腰带。
领头的中年男人侧目望向跟着队伍走了许久,方才又策马到河滩上给马饮水的江孟离扬声问:“公子你随我们走一路了,敢问是哪条道上的啊?”
河岸上的江孟离缓缓抬首望向林道中向自己喊话的中年男人,只见其跨步上马朝着林间走来高声回应:“大哥莫要多想,我并非什么歹人。”
听江孟离如此说了,男人似乎松了口气。他看着其笑了笑,随后致歉道:“实在是冒犯了,主要是这附近不太平,所以我们才不得不多分警觉。”
坎下的江孟离双腿一夹马肚,扯着缰绳淌过河滩边上的支流小沟上到林道中来,注视着与自己道歉的男人笑着表示理解,接着好奇地问:“这附近是有山匪出没吗?”
男人有些惊讶的打量着之前一直在队伍后面,自己也没有看清模样的江孟离回应道:“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是些比山匪更加骇人的东西。”
得到答复的江孟离看着男人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你们是要到黟县去吗?”
“对……有商户托我们送些货物过去。”
江孟离看了看往前面走去的马队,有些不解问:“既然是送货,那你们为何不直接走大道呢?”
男人将随着江孟离一块移动的目光收回来,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为何雇我们的商户非要我们走这条路险。”
江孟离听男人说罢,适时的回首看了看马背上驮着的麻袋。
脚下河道里缓缓流淌的流水声、风吹树叶的哗哗声、鸟儿在树林里的啼叫声、马蹄落到地上的哐哐声、铜铃发出的叮当声……所有的声音都在孟闯看着江孟离迟疑的片刻里,显得是如此的清晰和嘈杂。
突然,注视着江孟离的男人忙摆了摆手,一副自己一时嘴快说太多了的为难模样尴尬地笑了笑道:“哎……公子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毕竟做我们这活的,只要受了雇主的定,就不能坏了规矩去猜测什么。”
见男人露出不安,江孟离忙笑着附和道:“大哥说得是。”
听江孟离说罢,男人冲其爽朗的笑了笑。这时前方的道路猛地收拢,变成又窄又陡峭的上坡路。右侧下方那条宽宽的河流也变得像条小水沟似的,在覆盖着灌木和杂藤的斜坡下方已听不见什么声响。
男人一手揪紧缰绳,一手拔出腰间的短刀劈砍着伸展出来遮挡住泥道的枝干,以及两侧交织在一起藤蔓,并对紧跟在身后的江孟离道:“还好这天气不错,若是遇上雨天,只怕这泥道九成九得成要命道了。”
江孟离回首看了看自己身后不知不觉间,停在陡坡泥道下方隔得有些远了的队伍,然后注视着前方的男人笑了笑搭话:“是啊,看来我日后出门,还是得习惯走人多的大道,要不然在这样的小道上摔一跤怕是就叫天无门了。”
骑行在前面的男人回应道:“可不就是如此,公子你日后可得在选道时多掂量一下了。”
男人话音刚落,一束寒光便劈开空气向着江孟离袭来。骑在马背上的江孟离双腿夹住马肚扯着缰绳往后一仰,只见带着寒气的锋利刀锋从其上方劈出一道残影。就在后仰倾倒的瞬间,江孟离也拔出马鞍上的长剑,待第二道寒光向自己刺来时,他挥起长剑将其格挡并将刺挥刀向自己的男人一下震开。随后他又双腿夹住马肚,落力脚蹬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马腾身上了斜坡上的一棵灌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