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厨房里替江孟离熬药的兰茹,看了眼急匆匆走进来就往烧水的锅里加水的苏小小。猜到是苏珍珠回来了的她将药倒入碗里,随后便端起往外走了去。等走到院子的回廊里看到江孟离与苏珍珠一起盯着那棵松树后,她不禁扣紧了手里的托盘。
“公子,该喝药了。”
苏珍珠起身看向说着就准备给江孟离喂药的兰茹笑言:“我来喂。”
兰茹低眉看了眼盯着苏珍珠的江孟离,随后又注视着对方恭顺客气地婉拒道:“少夫人看上去很疲累,还是让奴婢来喂公子喝吧!”
苏珍珠低眉看了看自己伸出去的手,接着回头看着江孟离道:“那夫君你先喝药,我去洗一下再过来陪你。”
江孟离注视着苏珍珠轻松点了点头。
看着苏珍珠离开院子往屋子里走去后,兰茹将药端到江孟离面前,蹲下身子遮挡住其的视线,温声细语地问:“等喝了药之后,奴婢带公子你去池塘边看看那些鱼,公子觉得可好?”
江孟离侧目看了看那棵松树,又放低视线看向自己无法动弹的手脚,在思量了片刻后有些失落的低声道:“好……”
苏小小往浴桶里加着水,见苏珍珠后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把木桶放到一旁蹲下问:“小姐你是摔了吗?”
苏珍珠扭脸看了看自己的后背,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回应:“我跳到石壁下去挖树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碎石块上去了。”
苏小小看着苏珍珠责备道:“小姐你想过你这样有多危险吗?你万一摔伤了腿或是别的地方爬不上来,谁能想到要去黟山寻你啊?”
听了苏小小的分析,苏珍珠这才有些后怕的低头看着自己满是划痕的手掌,“对啊,我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自己一个人去。这我万一要是爬不上来的话,谁来帮我把树带回来给他?”
见苏珍珠担心的竟是这个,无言以对的苏小小闭上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夫人为何会来这里?”苏珍珠的小姨娘范氏,看着突然来到账房门口的阮香玲有些诧异的问。
阮香玲挑目望着范氏冷冷地问:“听这语气,你是不欢迎我吗?”
范氏看了看坐在案桌两侧跟自己算账的管事,待管事们出去后起身看着门口的的阮香玲慢慢露出笑容道:“夫人误会了,我不过是怠慢了您而已。”
阮香玲跨步进入屋内,随后径直走到窗户边上坐下,眺望着窗外山头上随风摇摆的茂密树丛,眼里带着不屑的嘲讽道:“这山里的野鸡离开林子久了,就误以为锦衣玉食的自己真成了凤凰。”
范氏看着一脸冷傲的阮香玲沉了口气,继续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走到其对面的位置坐下,娴熟的泡起茶来。
“夫人是想喝我泡的茶了吗?”
阮香玲缓缓地将目光收回到低头泡茶的范氏身上,冷声道:“你忘了,过去你在我面前都是称自己为奴婢的。”
范氏拿着镊子的手停了下来,她缓缓抬首看向盯着自己的阮香玲,面无表情的问:“夫人从黟县赶几十里路到这歙县,不会是只为了特意来羞辱我的吧?”
阮香玲盯着范氏冷笑了一下,随即将苏珍珠的小画摆到茶桌上,冷冷地问:“这本该丑陋泼辣的苏小姐,为何到了我们江府却变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吗?”
范氏低眉看了看摊开的小画,又挑眉看向阮香玲问:“倘若夫人知晓她生得不丑,那她还有机会嫁入江府吗?”
阮香玲盯着说罢将泡好的热茶递给自己的范氏,眼神冷厉并未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