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看着铺纸研墨的丫鬟们,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周思雨所谓的赏罚估计是被周思雪的改变刺激到了,才临时产生的想法:毕竟和成馨儿联手演的这一出实在是漏洞百出:一则百花各有风姿,作诗不好直接论个高低,二则自己深知周思雪腹有诗书,即便周思雨早有准备绝好的荷花诗,但只要周思雪不是最差的,这罚也罚不到她们身上,而周思雨平日里又是惯会结交人的,断不肯得罪他人毁自己形象。
棋行险招,周思雨这临时起意的一招不过是在赌周思雪在诗书上拼不过她。
白染心下鄙夷,这个时代对女孩家的教养一贯松散,比如周府虽有家学,但是一味的教些女训女则,诗词歌赋一律没有,倒是针黹刺绣严格异常,难道是想“女子无才便是德?”,真真可惜这些氏族小姐,唯有摊上一个明理爱才的好父母才有机会接触更多的诗书文化。
周思雪虽然没有在家学里接触到这些,但是她的生母真可谓是才女,温氏原是没落士族家的庶女,但在诗词歌赋上极有天赋,过世之后留下最多的便是书籍,周思雪自从识字开始便时常翻阅亡母留下的典籍笔记。
白染看着周思雪从最开始对温氏的追忆到潜移默化间爱上辞藻多情的诗词,特别是年少时的遭遇让她的诗词有了真切的哀愁与凄美,比起那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诗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而这一切,周思雨,或者说府中的其他人都是不知晓的。
白染默默地在一旁观察着周思雪浅笑嫣嫣的表情,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
倒是周思雨一直观察着白染的动作,不过随即失笑,一个小丫头而已,即便她心思细腻些、口齿伶俐点儿,到头来也登不了这大雅之堂,识文断字这种事离一个小丫鬟太远,周思雪这次可是只能靠她自己了!
成馨儿则作了一首芍药诗,打好腹稿之后才慢慢誊抄在雪宣纸之上。
限了一炷香的时间,如今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二,大多数人已经收了笔,还有少数的小姐低头润色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