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霏祤嫣然一笑,这一笑都快把老鸨子的骨头笑酥了。
这死丫头笑起来怎么能这么好看呢?
老鸨子告诉霏祤,这风满楼的红尘女子可不都是那些只会卖身的蠢货,相反,风满楼这种“正经”青楼很少提供这种服务,即便有也是你情我愿,这才一夜春宵,可不是花钱多了就能来硬的。
这风满楼上下也有四五十年的历史了,不知道多少武林中的绝世高手光顾此地,又有多少为红颜知己许下十年之约的故事。
总而言之,想在这风满楼揽客,首先要知书达礼,学识水平也得高,所以霏祤在花满楼学到的第一课,不是怎么笑,不是怎么卖弄姿色,教的是四书五经。
老鸨子本来打算是怎么也得学一两年的样子,结果令她没想到的是,霏祤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四书五经看了一遍,就能把九本书倒背如流,不但背了下来,甚至每句话都有独到的见解与回答。
老鸨子别提有多高兴了:“你这么大本事呆在这风满楼简直就是难为你啊。”
老鸨子又开始教霏祤琴棋书画,霏祤也是无师自通,开始教她怎么笑,怎么接客,霏祤都学的非常好,从培训到上岗不到一个月。
老鸨子满心欢喜的让霏祤去接客,然而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霏祤和她的姐妹们同样站在风满楼前,其他姐妹都是各种方法吸引客人,只有她和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好像之前的那些练习她都忘干净了。
她杵在那儿不动也没什么,因为她的容颜仍旧吸引到了不少人驻足停留,上前搭讪一番,霏祤甚至连娇羞的表情都不做一个,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人,任凭老鸨子对她挤眉弄眼,也好像没看到。
众人看她年龄还小,也不说话,也不便为难她,只能尴尬的走开。
“霏祤,你过来。”
霏祤回到了老鸨子面前,两人对视迷之沉默了老半天,老鸨子这才开口:“非要我开口你才长记性是吧?你杵那儿不动做什么。接客啊!”
霏祤脸上露出几分疑惑。
老鸨子:“装傻是吧?你在我面前练习的时候都练的很好,嗓音又甜,动作又妩媚,怎么叫你出来接客就直接变成大树了?我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喝?”
霏祤还是沉默。
“说话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难搞,让你说句话比登天还难,算我求你,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你不接客呢?”
霏祤又是一阵沉默,就在老鸨子的耐心快耗没了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
“白爷爷说,男女授受不亲。”霏祤面无表情的说着,声音清冷。
“我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去勾引那些男人。”
老鸨子气的火冒三丈:“是我把你买回来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说着命令霏祤上楼去,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把我当冤大头了?”
皮鞭泡水,这一鞭子下来,别说女子,就算男子也要疼上几天,老鸨子一鞭子抽在霏祤的背上,血当时就下来了。
“嘶,哎呦呦。”
是老鸨子虎口的血,这一鞭子好像抽在了铜墙铁壁上,只在霏祤嫩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约等于无的红色细痕,本人更是一声没吭,非但没伤到她,这一鞭子还震裂了老鸨子的虎口。
老鸨子一边找纱布一边:“这死丫头,脊梁骨还挺硬!去,哪凉快哪待着去。”
霏祤被赶去楼下坐着,没事做的时候她就又开始发呆了。
“又被霏妈妈给骂了?”
一张俏脸进入白祤的视野内。
霏祤没理她,那女孩却自来熟的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我知道你心中愤懑,但凡是被卖做青楼女子,我们这辈子的名声便是毁了,但是你也别自暴自弃呀,没用的,身子搞坏了怎么办,还挨打!”
“我叫红阑,家里犯了事,才被卖身成官奴的,我跟你说,你别觉得霏妈妈说的多好听,什么卖艺不卖身,不卖艺就只能卖身了,还不是为了满足那些自诩两袖清风的人。”
霏祤机械的把头转过来看了红阑一眼,也没说话,又把脑袋转了回去。
红阑并不在意:“想要在风满楼这个地方过的好,你得懂得怎么有噱头,这样,我给你出个不卖身也能有银子的法子,但是你我二人六四分成,如何啊?”
霏祤先是没搭理她,过了半晌,她才缓缓看向红阑。
“银子,是好东西吗?”
红阑被问住了一会却又无奈的笑道:“怎么不是呢,有了银子就可以为自己赎身,不用呆在这里了,我要是有一天能离开这里,我就落草为寇,劫富济贫!你呢?”
霏祤沉默了半晌。
“白爷爷说,要我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我会医术,我打算那么做。”
“好,我去和霏妈妈说道说道,保准把你的名声打出来!”
某一天,人们突然发现,风满楼开了一个新的活动,新活动不是唱歌也不是跳舞,只有一位白发少女端坐在棋桌旁,和一桌围棋。
红阑在门口吆喝起来:“兄弟姐妹们快来看,只需一贯大钱就能和我们风满楼的霏祤姑娘下一盘棋,赢者便可博得霏祤姑娘一笑。”
早就在人群里安排好的托立刻就在旁边窃窃私语起来:“听说了吗,那霏祤姑娘笑起来当真是冬日暖阳一般好看!据说棋术也是十分了的。”
“我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屁股坐在霏祤对面,一贯大钱扔到桌上。“不就是围棋么,大爷我还没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