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拍案而起:“臭娘们儿!敬酒不吃吃罚酒!”
随即祭起一对金刚爪,踩着岩壁一蹬,大吼一声朝二人飞来,速度快的如同飞隼。
白祤抬剑格挡,三当家又扒住另一边岩壁,嗷嗷一嗓子再次朝白祤扑来!
“永别。”白祤话音刚落,直接将镇水往前一送,三当家整个人凌空被剑刃一分为二,变成两瓣血葫芦瓢摔在地上。
红魁冷笑:“金刚嫌不满意,看上三当家的位置了?”
二当家起身,扭动着妖娆的身姿,款款取下发簪:“当家的,区区两个小毛贼,就叫奴家来解决她们。”
红魁乐了:“我最喜欢看女人打架了。”
二当家大喝一声,身形一动宛如游蛇般迅速来到二人跟前,抬手一把紫色粉末扬到白祤脸上:“老娘毁了你这小贱人的臭皮囊!”
“哇!!是蝎毒粉!快退吔!!”张凤仪吓得赶紧后退,就白祤被当面扬了一把。
白祤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搓搓指间的紫色粉末。
“.....什么乱七八糟的?”
二当家大惊失色:“不可能!这可是西域来的毒粉!不死也扒你层皮!你怎么可能一点没事儿?!除非.....除非你这副皮囊是假的!!”
无心之语刚出口,白祤一把掐住了二当家的脖子,将她举到半空中,用只有她听的见的声音冷冷说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不.....不要.....”
嘎巴一声,二当家被白祤活活捏断了脖子,被扔垃圾似的扔到一边。
红魁冷笑起来:“好,好.....连杀我两位当家,看来你今天不死,黑云寨必将覆灭于江湖!”
只见他从宝座椅背抽出来一把巨大的斩身刀,凌空跃起朝白祤劈来!
“来吧!让我们一决生死!看看谁能杀得死谁!”
......
“王爷!白祤不见了!”
冬生和林恩几乎翻遍了全府上下,都没找见白祤的身影。
林恩急得到处撒人手出去打听:“给本王找!哪怕砸遍每家每户的门,翻遍整个津河都要给我把白祤带回来!否则你们也别回来了!!”
看那架势,简直比露公主丢了还要着急。
露公主:“我没意见“。
“白祤,你到底去哪了?”
林恩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头消失在林涧的鹿,心中跟燎着了一样,陷入极度不安之中。他从未想过,并非是白祤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白祤。
冬生安抚道:“王爷,您莫要太着急,我想白祤那丫头心里有数,不会做没挣完钱就跑路的事情。”
那一瞬间,林恩的心中猛的爆发出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我要把她囚禁起来.....让她永远不要离开自己.....”
这个可怕的想法几乎刚刚产生,身背后便传来了大丫鬟的声音:“时候这般晚了,为何院内依旧吵闹?”
林恩转身看去,只见老夫人在大丫鬟的搀扶下来到院前。
“娘。”
林恩连忙上前搀扶,“露公主,还有白祤不见了!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老夫人却噗嗤一声笑了。她望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的林恩那张焦急而犹豫的面庞,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见了许多年前,他还只是小小少年时,捧着一只快要冻死的小鸟儿哭着跑到自己面前,着急的问他该怎么办时的模样。
“傻孩子。”
老夫人爱抚的摸了摸林恩的脸颊,“那孩子一直以来听力就很好,你和冬生说话,怎不避着点她?”
林恩登时血都凉了:“她....难道去了黑云寨?!”
冬生显得很高兴:“那太好了,凭那丫头的本领,杀光黑云寨那不在话下呀!”
“.....备马,立刻备马!”林恩牙齿仿佛都要咬碎。“立刻去通知津河郊县的驻扎部队,让他们三刻之内立刻整装待发,随本王踏平黑云寨!!!”
......
收到风声,九大山寨迅速派人包围了大本营,一时间人山人海,一个个凶恶的彪形大汉耀武扬威:“里面的混蛋给我滚出来!敢闯我们黑云寨!你他妈的活腻歪了是吧!是男的老子给你大卸八块!是女的老子就把你先奸后杀!!”
过了许久,红魁的半张脸从黑黢黢的溶洞里,在火光的映照下探出来。
“露公主被关在哪儿?”他平静的问道。
有土匪回答:“大当家的?你怎么啦?不是您下的令要我们把那个公主和她的婢女关在老九的山头吗?其它人咱们兄弟都剁碎喂野狗啦。”
红魁沉默许久。紧接着,红魁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身后是拎着他那颗血淋淋人头的白祤。
“我给过你们机会。现在一切都晚了。”
依旧是红魁的声音,却是从白祤嘴里发出的。
将红魁的人头像西瓜一样捏爆,又如数家珍般把二当家和三当家的人头,还有九大金刚的人头一颗颗扔在土匪面前。
轮到土匪们陷入长久的沉默。
紧接着,就如同决堤的水坝一般,土匪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怪物!怪物啊!!!”土匪们瞬间作鸟兽散,一个个哭爹喊娘屁滚尿流,士气一溃千里,当时就乱套了。
“噫~”张凤仪嫌弃的把手上的血在衣服上蹭干净,“白祤,看不出你居然还会变声戏法?是不是谁的声音你都能模仿啊?”
“只要被我听过就能。”白祤不紧不慢的用张凤仪的声音说道。
张凤仪说道:“幸好,以前偷看过仵作验尸,否则刚刚绝对要吐。这些土匪应该构不成威胁了,去救公主吧?”
“嗯......”
白祤沉默半晌。
“凤仪。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张凤仪瞪大眼睛:“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我讲笑话?不对,你居然还会说笑话?!”
“虽然我刚刚问出了露公主的关押地点是在九爷的山头。”
白祤摸着下巴沉吟道。
“但我不知道九爷的山头是哪个。”
“.....白祤,这一点都不好笑。”
那接下来还能怎么办?那就是履行诺言,一座接一座的杀。
那些溃逃的土匪也严重影响各大山头的士气,可总也免不了还有土匪想负隅顽抗。
白祤从第一个山头起,从左往右大开杀戒,凡是遇到试图抵抗的,都被白祤一拳轰穿。
倘若一下子又好几个人围上来,白祤一剑便直接斩成了两半。
就这么一直杀呀杀,直从夜半狼嚎杀到鸡叫三声,从黑夜里的漫天繁星杀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白祤化作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从这个山头杀到那个山头,将八座山头血洗屠杀了个遍,土匪们死走逃亡,今晚的杀戮将成为他们永生的梦魇,凡是白祤所过之处,皆是偏偏尸山血海,不留活口。
就连那些曾经不敢靠近营地的野狼野狗,嗅到这股血腥味儿也抑制不住野性的躁动,翻过栅栏撕咬争抢这些尸体。
然后,黑色幽默的地方来了。白祤将黑云寨屠了个遍,这才发现原来老九和老大的山头首位相接,自己明明只要出门左拐就能上了的山头,被她硬是绕了整整一大圈的远路。
“呜呜.....”
露公主被五花大绑,塞住嘴巴关在柴房,已经许久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了。
刚刚被黑云寨的土匪抓到的时候,她疯了似的尖叫,挣扎,就算被关进柴房也要使出浑身解数挣扎。
不想死的欲望支撑着她。
如今她太久没有进食,她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宫苑花瓶早就没有力气再挣扎,只能躺在柴火垛里默默流泪。
隔壁房屋里传来侍女的惨叫和土匪的淫笑。
看守柴房的两人显然还不知道山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听着隔壁的动静一个个饥渴难耐。
“嘿,不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连丫鬟都长得这么水灵儿。”
“妈的,老子已经三天没碰过女人了。”
另一个土匪恨得牙根痒痒,豺狼般的目光在露公主身上来回扫视,“凭什么那个王八蛋能享用她的侍女?就凭他第一个撞翻马车?!这就算了,这家伙他妈的属狗的吗这么能干?!三天了就没见过他打隔间里出来!”
“你说这些有啥用,侍女反正对于大户人家就是两脚牲口,弄了就弄了。这富家千金可千万不能动,你知道他们能出多少钱把她赎回去?”
“去去去!别他妈不懂装懂,大户人家那礼义廉耻都白教的?肯定都盼着她死做个贞洁烈女呢!不管了,等九爷发话吧。话说外面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话音刚落,柴房的门被人敲响了。
“谁啊?”土匪起身要去开门,下一秒一把长剑电光火石之间顺着门缝刺穿了他的脑袋,哗啦一下把他拽了出去,将柴房门砸的粉碎!一个手握长剑的白发女人出现在柴房门口,双眼好像还冒着红光。
“哇!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土匪慌慌张张的抓起砍刀。
“一个下贱的侍女。”白祤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她?怎么会是她!露公主心中骇然。
“去死吧!!”土匪砍刀兜头砍下,白祤将镇水一挑磕飞砍刀,反手就是一剑袈裟斩!
当即是鲜血飞溅!土匪一头载倒在地,鲜血点缀着她的血罗衫。隔间又传来侍女的呻吟和土匪的淫笑。
白祤看看隔间,又看看露公主。
露公主微微点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白祤推门而入。
“你是谁?别....不要!啊啊啊啊啊!求求你别.....啊啊啊啊啊!!”
土匪的惨叫持续了足足一分钟才逐渐平息。
过了一会儿,白祤抱着已经被糟蹋的不成人形的侍女从隔间走了出来。
张凤仪姗姗来迟:“哎呦喂,这些土匪手里还真有不少宝贝.....公主在这儿啊?”
白祤把侍女交给张凤仪,割断露公主身上的绳索,拿掉塞口布,拄着剑半蹲在她跟前:“我们来救你了,露公主。”
阳光照射进来,白祤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庞显得那么的温暖。
“呜.....哇啊啊啊啊!!”埋藏在心底多日的恐惧和委屈一并蹦发出来,露公主紧紧抱住白祤,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像幼儿园舍不得离开父母的孩子,带着哭腔含糊不清的不断的说着对不起。
白祤没有急着挣脱,只是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白祤抱着哭成泪人的露公主,张凤仪背着侍女,二人晃晃悠悠的下山。
恍惚间看到山脚下有许多人马聚集,看起来应该是林恩的部队来了。
张凤仪一拍脑袋:“坏了,繁花大盗可不能在这儿暴露真实身份,我先回去了!”
说罢,她放下侍女,转身迅速消失在林间。
白祤的背上又多了一个人。
“白祤?!”见到白祤带着露公主和侍女下来,林恩疯了似的跑到跟前,一时间手足无措:“你.....你们可还安好?”
“去把露公主安置好。”
白祤把露公主往林恩怀里递,“她需要补充营养。”露公主却赖上了她一样,明明最喜欢的林恩兄长就在跟前,她却跟个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白祤不撒手。
冬生也在旁边劝:“露公主,差不多就下来吧,您这样成何体统啊?”
林恩喃喃起来:“真不可思议。明明前几日你和她还闹得你死我活,现在倒是掰不开了。”
白祤斜了他一眼:“你有贫嘴的功夫,做点正事怎么样?”
林恩大手一挥:“将士们,列队,随本王踏平黑云寨!”
“没那么麻烦。”白祤说道,“我把他们全杀光了。”
【冬生/林恩:“6“。】
林恩打量了一番冬生,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白祤.....下次,这种事让冬生来做就好。本王.....”
【冬生:“6“】
不想你离开,只想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本王.....还是更希望你能做好本职工作。”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白祤在马车边坐下,拔出镇水看着剑上的纹路,“只是我的爷爷说.....我不应当见死不救。他说,我应该做个好人。”
“太鲁莽了。”
林恩望着她那双因为以拳击刃而满是破皮的双手,“黑云寨里足有千余人,其中不乏高手,纵使你武功高强,也难敌那么多人!这次是你运气好,碰上一帮乌合之众,可下次.....你还打算独自一人面对千军万马吗?”
比起拿起武器.....我更希望你这双手为我织衣。
即便,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你错了。”
白祤望向林恩。
“真正陷入危险的人,不是遇到了他们的我。”
“而是不得不面对我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