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棚顶的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在这个仅有一个小小通风口的密闭空间里,让人感到无比憋屈。陆枭无力地躺在墙边的一块较大木板上,面容苍白得吓人,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还发着高烧。蒋若雪正用从衣服上撕下的一块布,蘸着矿泉水为陆枭做物理降温。
此前,在那几个政府军武装人员快要摸进来时,陆枭和蒋若雪悄悄躲进了地下室入口。随后,陆枭拉掉炸药导火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外一扔,紧接着便是巨大的爆炸声。尽管地下室入口处有铁板,但巨大的冲击力仍将两人震晕。
爆炸声过去大概十几分钟,蒋若雪率先慢慢苏醒。醒来时,她发现陆枭趴在自己身上,背上的两处枪伤还在不停地流血。蒋若雪强忍着仍昏沉的脑袋,艰难起身把陆枭拖到木板上,接着在地下室里翻找能止血的东西。然而,在多个角落找遍后,这里除了制毒工具和原材料,一无所获。最后无奈之下,蒋若雪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片卫生巾,将其一分为二卷成长条状,以极为粗暴的方式分别塞进陆枭背后的两处枪伤里。这是一种战场救护方法,能最快止血,但这种痛感没几人能承受。在塞入第一个伤口时,陆枭就被疼醒了,紧接着处理第二个伤口。
等伤口都处理完,陆枭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整个人虚脱在木板上昏死过去。蒋若雪流着泪对陆枭说:“我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救活你,或者说我们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地方。第一次见到你,就对你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可我自己很清楚,我们不可能。我比你年龄大,而且还有些不堪的经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不管我怎么压制内心的想法,就是忍不住想你。每次你出任务,我都会特别担心你。虽然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的。”说话间,蒋若雪崩溃大哭起来。
正在蒋若雪大哭之际,陆枭微微转醒,看着哭泣的蒋若雪调侃道:“你想提前送我走啊!这点小伤我还死不了,你这是干嘛啊!”蒋若雪见陆枭醒了,有些羞涩地忙把眼泪擦干,低着头不说话,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陆枭看着蒋若雪的样子苦笑着说:“美女,这不是害羞的时候,能给我找点水么?我都快渴死了。”蒋若雪忙起身去墙角处拿来一瓶矿泉水,然后想把陆枭扶起来。在蒋若雪扶陆枭起身的时候,两人的脸贴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四目相对,气氛再度变得尴尬起来。蒋若雪马上把眼神移开,陆枭则直接对着蒋若雪的侧脸亲了一口,并对她说:“放心吧,我们不会死在这里,我们一定会活着走出去的。”陆枭的这一举动,把蒋若雪弄得直接愣住,仿佛被石化了一般。大概过了五六秒,她才缓过神来,急忙松开陆枭。这一松不要紧,陆枭直接靠在了墙壁上,碰到了伤口,疼得他顿时龇牙咧嘴。缓了缓后,他自己拿起一旁的矿泉水,大口喝了起来。
蒋若雪用很小的声音说:“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陆枭说:“嗯,听见了,而且听得还挺清楚。你别多想,你就当我刚才说的都是胡话,一时着急乱说的。”“哦!原来是乱说的啊!我还以为你是认真的呢!你……不理你了。”随即,蒋若雪转过身去不再和陆枭说话。陆枭则笑了笑说:“好了,不逗你了。我说我们不会死在这里,不是乱说的。想必你也看到了,这里是一个小型的制毒工厂,换气站只是个幌子,我不相信他们做这么要命的勾当,会不给自己留后路。上面的你要知道,这些毒贩子一个比一个精明,所以我笃定,这个地下室肯定有通往外面的暗道。”蒋若雪见陆枭开始说正事,又走了回来,坐在陆枭的旁边说:“既然有暗道,那为什么刚才那两个人不直接跑了,还要反击呢?”陆枭叹了叹气说道:“可能是不甘心自己的这些成果都付之东流的缘故吧。再说这些人本来就都是亡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