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季勃然大怒,手中的书重重拍在桌上。
之前太过想当然了,现在想想,士兵能活着来报信,也有可能是从战场拼死跑回来的。
细细想想,机关白虎虽然有灵明境的战力,但毕竟只是个机关造物,万一荡秽教一方有针对性的法宝,说不定能将其直接废掉。
要是埋伏在外的人,看到机关白虎被制住,对方的灵明境在人群中乱杀,说不定真的会被震慑到不敢出手。
对战兵力是四十对一百二,怎么看怎么输。
一想到失败的后果,杨季心中就一片阴暗,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彻底清缴县城内的荡秽教逆贼,找回被盗走的百仙图,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要扫清整个宜山县全境。如果不能如期完成任务,杨季起码都是个革职下狱。
然而现在,百仙图下落不明,好不容易抓到的逆贼,也被他们的同伙救走了。
距离上面规定的期限已经没剩几天了,这可如何是好?
杨季一想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孙子,心中就止不住地生出愧疚之意。
孩子吃了二十多年的苦,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家人,自己却来不及带他过几天幸福的日子。
“为什么他们不出手,难道他们也要造反吗?”
“不……不知道。”
士兵跟杨季不熟,见杨季生气,立即表现得畏畏缩缩的。
“荡秽教来的时机怎么会如此凑巧?定然是有叛徒!”
绝望之中,杨季已经几乎丧失了理智,开始胡思乱想。
“内奸已经自己跳出来了,高远是一个,还有宁非!”
“我就不该听高远的谗言!”
“肯定是那个刽子手,给荡秽教通风报信!”
对!一定是他们勾结好的,高远假装和宁非有矛盾,让自己把宁非派去钓鱼。
最后他们牺牲一个百丹阁,把牢里的逆贼都救走了,还杀了自己不少的人。
县兵是了解实情的,知道是宁非救了他们,于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说:
“这么说是不是太伤他们了。”
杨季眼神一凝,浑浊的双眼中闪着锐利的光,他拿起放在旁边的竹简,对着县兵狠狠扔去。
砰!
“伤你妈的头!”
“呼——呼——呼——”
杨季毕竟是年纪大了,悲怒交加之下,总感觉胸中一口气提不上来,在那连连喘气。
县兵脑袋被打出个红印,也不敢如何,只是小声说:
“可是……如果没有宁非大人,我们这次根本不可能全歼荡秽教。”
“大人?如果没有他……”
杨季听县兵敢再提宁非,还敢称呼其为“大人”,顿时一股怒气上涌,下意识地拿起另一个竹简,抬手就要向县兵扔去,脑子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急忙停下追问:
“你说什么?谁全歼谁?”
县兵眼睛偷偷瞄了一眼杨季,这才继续说:
“宁非大人全歼荡秽教一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