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要去医院吗?”
将从泥水中找到并擦拭干净的眼镜交还,奥兹曼在意的说道。
这里是附近的某个小小的公园,不仅面积不大,甚至还可怜的只有几棵树和沙坑以及一张座椅。说是儿童公园结果亲子秋千和滑滑梯可能以太过危险为由已经撤去了,跷跷板也被布遮住,捆了起来。
桐野牧夫坐在那里,他的衣服已经彻底湿透了,手上和脸上还有身上大部分都沾上了泥,这已经不是问“没事吧?”或者“感觉怎么样?”这种看似人道主义实际上也只剩下人道主义的问题的时候了。
“……没事,谢谢。”
说着感谢的话却没有什么表情,有着一种不想将感情表露出来的僵硬感。
或许,拒绝了沟通与理解的并不只是逃走了的那些孩子们。
那些孩子们因为恐惧,因为不解而抗拒了沟通与理解,桐野牧夫确实因为害怕受到伤害而主动选择了保守。
未经考虑的释放出感情然后擅自期待得到救赎什么的最后所能得到的就只有失望与更大的伤害,那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去期待。
也就是说,桐野牧夫甚至不打算获得什么人的认可,不打算建立什么丰功伟绩,他所渴望的仅仅只是最低限度的宛若植物般平静的生活。他不想引人注目,因为那样会惹上麻烦,会打破他所追求的平静,他需要的,就是像植物一样默默地生活下去,无喜无悲。
也因此,不论是为人追捧的聚光等下,还是被人厌恶的异样眼光,在本质上对桐野牧夫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其中,也蕴含了某种程度的厌世情节。
“我回来了。”
恰好回来的居间惠适时发声。这个公园不大却有可以取水的地方,所以居间惠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在那边浸湿。
“奥兹,给你。”
“谢了小惠。”
接过居间惠递过来的手帕,奥兹曼本想帮沉闷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仿佛已经沉入了自我世界的桐野牧夫擦拭一下。
但桐野牧夫却忽的从奥兹曼的手中拿走了手帕,自顾自的擦拭了起来。他的动作与其说是粗鲁,倒不如说不想让别人触碰自己。如果这是非做不可的事情,那他宁愿由自己来做。他的行为中就投射出了这样的生存之法。
被拿走手帕的奥兹曼稍微愣了下,随即露出了有些无奈的苦笑。与居间惠对视了一眼的他轻轻摇了摇头,希望居间惠不要在意这件事,而居间惠也回应了同样的动作,意思是她不会在意的。
事情大致和奥兹曼预测的差不多。
得益于最基本的隐私法的保护,哪怕说着自己持有第四权利的媒体也没敢将桐野牧夫的详细家庭住址公开。但另一方面,在桐野牧夫所居住的当地他却是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在这里找桐野牧夫的家不比在胜利队找迪迦奥特曼难上多少。
而这里的本地人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就连替他隐瞒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就带着某种仿佛已经准备好看好戏般的阴暗的感情,连理由都不问一下的就替奥兹曼与居间惠这两个陌生的小学生指明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