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破旧的房门将将推开。
一道嘶哑的声音,就从大红色的喜床上传了过来。
“外面可是热闹得很,有贺喜的宾客来了?”
“来了,又走了。”
“走了?还剩几个?”
“托你的福,一个不剩。”
到了这儿。
坐在喜床上那位新娘子。
才终于听清了来者的声音不对。
“你是谁!?”
她刚要掀开头顶的红盖头。
只听得房内一声嗡响。
陈笠已经掷出长刀,将她的右手稳稳钉在了墙上。
“你这副身材,还是不要露脸的好。”
这位新娘子。
倒是差不多完成了化形。
只不过她的体格,还有一些微胖。
约莫七八百斤的身子,就这么一大坨摊开在了喜床上。
将要崩烂的嫁衣缝隙里,时不时还能看见一缕一缕的白花花肥肉。
陈笠在房里找了一圈,依然没有看见哑巴的身影。
甚至……连一块衣服碎片都没见着。
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他才半带着期许的问道,
“那个姑娘,她在哪里?”
新娘子却是答非所问:“你把我孙儿怎么了?”
一股子凉风从门口打着旋儿飘过。
新娘子这才闻着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好好好,好得很呐,呵呵呵……”
伴随着一声声渗人的惨笑。
新娘子用力一扯,被钉在墙上的右手,就连着长刀一起拔了下来。
她先是把明亮的刀锋,一寸一寸的从手掌中拔了出来。
随后才用满是鲜血的右手,掀开了头顶上的红盖头。
由于陈笠脸上画着戏妆,她倒是没能认出来。
她只是满目森然盯着陈笠,然后那两片点着绛红的朱唇,就一点一点的裂了开来。
直到双唇裂到了斗碗那般大小。
这位朱家沟的老祖母,才又把沾满鲜血的右手,缓缓伸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只手伸得极远。
陈笠甚至看到了她喉管的起伏。
过了片刻。
她才从喉咙深处,扯出来了一块破烂的带血麻布。
“你……是在找她吗?”
轰!
似有一股热血直冲神庭。
陈笠看着那块熟悉的麻布,眼前蓦然一黑,差点就站之不住。
“你就算杀光我的儿孙,我明年就能再生一窝出来。”
舔了舔手里的带血麻布,新娘子又一脸狞笑地看向陈笠,
“那么……你呢?”
面对如此杀人诛心的话语。
陈笠喉间一声低吼,拳头就已经甩到了她的面前。
这一人一妖,甫一交上手。
新娘子屁股底下的木床,直接就炸成了一堆碎片。
她那张涂满米粉的大白脸上,更是顷刻间涨得一片通红。
这是人在极度用力之时。
血气急速上涌,才会拥有的表现。
“炼体巅峰!?”
手上传来的强劲力道。
让这位老祖母不由暗暗心惊。
又各自对了几手,她便连忙道,
“不过是个童女罢了,我再赔你一个便是!”
“你我修行不易!”
“何必为了个普通凡人,如此性命相搏!!”
她的言辞倒算恳切,陈笠却是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