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
这种动摇军心的事情,是你能大声宣扬的吗?
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稳定军心。
“诺!”
守在帅帐门口的亲兵动作很快,两人一人一条胳膊把信使扭住押入帐内。
“说说吧,你替何人传信?”
李牧抬眼认真打量信使:挺像个历经战火的士卒,衣甲血迹斑斑,布冠上用来彰显身份的翎子少了一个。
就身侧的铜剑也不见踪影。
倒是身后的长弓和箭囊还安稳如初,应该是个擅骑射老卒。
脸上黑乎乎皱巴巴,一时间竟看不出老幼。
“回上将军话,小人乃是蔺耀将军亲卫,奉蔺将军之命外出求援。听闻上将军出兵云中,特来相求。”
信使被强行按到在地,战战兢兢地回话。
“可有信物?”
李牧努努嘴,示意亲卫把信使松开。
两名亲卫眉眼通透,急忙下手搜身没给信使掏信物的机会。
几经忙碌,在信使的见证下,一块刻有“蔺”字的暖黄玉佩被送到李牧手上,和玉佩一起送上的还有块锦帛。
“嗯?”
看完锦帛上的内容和印签李牧皱眉:“速带信使下去吃点饭食,回头再来答话。”
目送信使出账,他才高举手里的锦帛向众将解释:“蔺耀该死!他竟放纵李信纵横云中、太原二郡四月有余。”
“这四个多月李信没闲着。”
“不但率军抢粮抢战马,还鼓唇弄舌迷惑人心,鼓动赵人加入秦军四处劫掠。”
“如今,已成燎原之势。”
“云中、太原二郡,各郡尉、县尉被打得溃不成军,无力缴费。”
“偏偏这帮憨货生怕大王责罚,如此惊天之谋居然隐瞒不报。”
“这才导致祸事发生。”
“如今,蔺耀死到临头才幡然悔悟,派出十路亲卫为信使,向大王及本将言明一切。”
蔺氏是赵国的一个大族,祖上屡出丞相和三公,在朝堂中地位显赫。
蔺耀,是这一代蔺氏的家主。
主要职责乃是坐镇太原,主持云中、太原二郡军务,防止匈奴人翻过两狼山入寇。
没想到,入寇的不是匈奴人而是秦军。
还喜欢偷偷摸摸行事。
最初,靠近两狼山的几家牧场遇袭时,蔺耀还以为是匈奴入寇,随便派了支三百人的骑兵去剿匪却一无所获。
这很符合匈奴人的做派——抢了就跑。
所以,太原、云中二郡都没太当回事,只是加强了对两狼山的防守而已。
然后……事态突然变得不可控起来。
几乎一夜间,靠近两狼山的所有牧场都遭遇袭击,宗室、氏族名下的牧场被抢得一干二净。
且牧场内的马奴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变成了冲杀起来不要命的秦军铁骑。
再然后,蔺耀的帐内就被各处求救的信函塞满。
今天这家被抢了庄子,明天那家又被攻破了粮库,后天还有三家庄子被破。
仿佛云中、太原二郡的所有赵国庶民都变成了草寇,配合秦军疯狂攻打庄子、粮库。
听起来跟神话似的。
仿佛赵人被灌了迷魂汤,乖乖听秦军之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