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3回到了家，进屋之后就迅速把门掩好了，房间里的味道并不好闻，但3213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房子也时刻保持通风。

“妈，我回来了。”3213叫了一声，进了里屋。

母亲正沉甸甸睡着，他的声音吵不醒母亲，3213也不会奢求回应。

狗子刚刚塞给他了一些干粮，3213想拒绝却无法拒绝，因为他可以不吃东西，但病重的母亲不可以。

这干粮是最高级的一种，狗子偶尔也可以带一些分给大家。3213尝过，味道令人难忘。

他将干粮取了出来，掰开放进空碗里，外城区唯一不缺的物资就是水，不过据说在外城区可以自行取用的水在内城卖的很贵。

于是又将刚打来的水倒进碗里。3213细心的用汤匙调着那干粮，看着他一点一点变成糊糊的样子。

他也有心让母亲多睡一会儿，母亲的病3213没有办法。

父亲在的时候还好，还能抓些药。可到了现如今的境地，连饭都吃不上了，哪有钱去买药。

救济平常是没有的，而且其实只单纯的救济用处很难说有多大。

更何况政府对他们的态度向来是放任自流的，更倾向于让他们自生自灭。

只不过死前最好是让民生部登记一下，这样可以便利政府的收殓行动，死前哪怕不得安生，死后最好也不要惹麻烦。

糊糊调好了，3213又进了里屋，走到了床榻前，伸出了手抓住母亲的手，想要将母亲摇醒，可他还没开始动作手就僵住了。

母亲的身体似乎有些冰凉。他闪电般的缩回了手，像是被烫了一下。

“妈？”3213轻唤了一声，试探性地。

过了好久，没有得到回应，3213方才如梦初醒，将手探到母亲的鼻翼前，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母亲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

狗子坐在3213他们的屋子前，仰着脑袋看着天上的月亮，很大很大、很圆很亮的月亮，3213出来了，手中端着一碗糊糊，放到了狗子身边。

他自身直愣愣的便在旁边坐下了：“狗子哥，吃了吧。”

“你妈妈不吃吗？你跟她说是我给你们拿的。”狗子没看那碗糊糊，动作没有改变。

“不用了，我母亲她走了。”3213的声音平静如常，“我早上看着她还在睡才离开的。”

狗子看了3213一眼，接着利落的跳了起来：“我先去叫治安队，你把这糊糊吃了，有什么话，你吃完等我回来，咱们再说。”

3213乖乖点头，听话的拿起碗，狗子冲了起来，跑出了3213的视野，消失在了夜色中。

3213就慢慢地、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可能水放太多了，有点咸涩。似乎也没有多好吃就是了。

狗子回来的时候，3213抱着空碗，缩成一团正在发呆。

狗子没说话，不动声色的帮3213抹了抹眼角。

治安队都是内城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两个治安队员，进了屋子。

几分钟后，抬着躺着3213母亲的担架出了屋子，上面已经盖好了白布。

一个治安队员附在为首的女子耳边说了几句，女子颔首，摆手让伙伴们抬上尸体离开。

“你们及时的报告值得表扬，你们有编号了吗？”女人看向了两个男孩。

“他是3213号，我是974号。”

女子挑眉，神情有些诧异，她的注意力放在了狗子身上：“你师傅是73号？”

“是。”

女子露出一抹笑，“小弟弟，你今年多少岁？”

“14岁。”狗子如实回答。

“厉害的小家伙。你听没听说你的师傅要被赐姓了。”女子笑得饶有兴致的样子。

“嗯。”

女子笑眯了眼睛：“你师傅被赐予姓名为林，而你作为他的爱徒，以后也会去内城吧。”

狗子微微低下了头，没有接这句话。

“很巧，我也姓林。如果你是林大师的弟子，我们将来总还会见面的。噢，顺便祝你的拾荒者朋友好运，他明天是要跟着出城是吧。”

“是。”

“拾荒者过高的死亡率可一直是政府最为外城区操心的问题。”

“所以像是1042这样的，能为我们工作这么多年的拾荒者，我们是格外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