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路飞说,新野军焦头烂额,从临湘跑出来的数万百姓鱼龙混杂,现在根本搞不清楚有多少叛军内应。
王路飞说,新野军丧心病狂,为了自保打算残忍的发起一场屠杀,动手的时间就定在三日后的子时。
王路飞还说,新野军昏聩无能,这个屠杀百姓的消息已经泄露了出去,如今人心惶惶,随时可能要出现暴乱。
得到消息的邓龙欣喜若狂:“好贼子,此番必杀你而后快!”
一旁的副将怀疑道:“将军,提防有诈,那姓王的未必完全可信。”
邓龙大手一挥:“彼辈贼人,与那劫江贼甘宁一般,都是无情无义的贼骨头,谅他也不敢诓骗于我!”
在这件事上,邓龙有自己的判断。
从临湘逃出来的百姓掺杂长沙叛军,这是明摆着的事,根本不用判断真假。
至于所谓的新野军要屠杀百姓以求自保,这一点也不出邓龙所料。
邓龙扪心自问,要是他来负责此事,早在第一时间就大开杀戒了。
所谓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新野军到现在才做出这个决定,可见那主事的李简着实优柔寡断,不堪大用。
甚至,这个消息居然还泄露出去了,更显其无能。
邓龙想了想,觉得唯一需要甄别核实的,就是那个三日后动手的说法。
派人暗中打探了一圈,邓龙得到回复,说营地里的百姓们都在谣传,荆州人要在三日后处决他们,已经传遍了,负责管理的新野军正在全力安抚,可收效甚微。
邓龙放心了。
他的副将犹有怀疑:“将军,这个消息会不会是那些长沙叛军放出来的,是他们想制造混乱,配合临湘守军反扑?”
邓龙语气冰冷;“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将军的意思是?”
“哼,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管是新野军想杀人,还是叛军在放谣言,又有什么区别?”
邓龙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怎么样,三日后的子时,这个时间点肯定要出事。
他只需将自己的兵马埋伏在一旁,暗自等待就行了。
倘若是李简在图图百姓,那他就是无故残害良民的凶手,邓龙可以当场消灭新野军,亲手弄死李简,且立下大功。
倘若是长沙叛军在搞事,邓龙也可以打着镇压的名号进攻叛军,顺便在乱军中找机会弄死李简,也是立下大功。
最妙的就是,李简和叛军一起动手,双方拼的你死我活,被邓龙捡个漏,既弄死李简又镇压叛军,立两个大功。
副将摇头道:“将军你糊涂!”
邓龙皱眉:“嗯?”
副将:“暴动一起,那营中的三万人是暴民还是顺民,可就是将军您说了算了……”
邓龙:“哦对对对,我被那李简给气糊涂了,都忘记这茬了,还是你想的周到。”
两人对视一眼,均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
三日后的夜里,邓龙带着自己的加强营,一路摸到了新野军所在的大营外。
这座大营,是为了安扎从临湘出来的百姓而临时修建的,考虑到混进来的长沙叛军影响,特地处在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
是以,此处并无其他荆州军,周围一片寂静。
四周寂静,可不代表大营内寂静。
此时此刻,这座规模不小的营地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夜幕下,看不清里头的具体情况,但却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和枪炮声,零星伴有哭嚎声和惨叫声,光凭听觉就能想象到里头究竟是怎样的一番修罗场景。
空气中还隐隐传来一个大喇叭的动静:“长沙百姓们,我们是新野军,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目前有一伙暴徒在威胁大家的安全,请大家务必待在营房内不要出去,否则有生命危险!重复,务必不要出门!”
邓龙的副将大喜:“果然打起来了!”
邓龙深深的吸了口气:“听,枪一响,就有人死。有人死,就有人哭。走吧,我该看看那李简是怎么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