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们部队上有文工团的小姑娘有很多跟他年龄差不多的。”程学忠回答说。
“那敢情好,四弟给留意着点。”关茉芬脸上挂着微笑。
“行!嫂子,没问题,您就放心吧!传铁这孩子没问题,老实。”程学忠笑呵呵地说着。
这句“没问题”又让关茉芬和程传铁想起来当初征兵时事,原本还有点期盼的关茉芬听到这三个字立刻冷静下来,呵呵笑了几句就结束了这个话题。程传铁平平地说了一句“谢谢四伯”,也不再吭声了。
这军用吉普车的越野性能还是极好的,尽管这乡间的道路多有颠簸,但是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黄土院儿的门口。这是程学鹏极其熟悉的地方,关茉芬和儿子却是第一次来,一下车一股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子的前方有一个不大的藕坑,这辆吉普车就停在院子和藕坑之间的黄土路上。虽然离水很近但是院里院外都是黄澄澄的一片,没有树荫更看不到一点绿色,只听见院子里有乌拉乌拉的鸽子叫声,时不时地还有几只黑色的燕子飞出。院墙边放着一辆黑色油亮的飞鸽牌自行车,程传铁从下车开始就开始打量这辆自行车,颇为羡慕。
正在他“欣赏”自行车入神时,门闩忽然动了,程传铁下意识后退了几步,就见那扇门从里拉开了。
拉动门闩的正是这辆自行车的主人程传金,他听到吉普车的声音就跑出来开门,就是想第一时间见见自己的后妈和继弟。
“你是程传铁?”程传金站在门槛里面问。
“我是......”程传铁一边回答一边猜测这人的身份。
“进来吧......”程传金侧身让出一块地方叫他进院儿。
“传金,帮你爹卸行李来!”程学忠从吉普车上下来,对着程传金喊着。
“等会儿……”程传金“热情”地领着程传铁进了堂屋。
程学鹏见状朝着程学忠轻轻地摆了几下手,意思是“算了,算了”不要再叫他,他和关茉芬拿起大包小包进了院。程学鹏的父亲程世谭此时就拄着拐杖坐在堂屋中间那张磨得油亮包浆的老榆木太师椅上,从记事起那张椅子就是父亲的专座。程学鹏的数次离开和归来,每到当院总能看见父亲坐在那把椅子上等着,只不过这次离家的时间过于久长,那椅子上的人已经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双手用力地抓着拐杖支撑着身体。见到程学鹏之后,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说了一句:“老大,回来了?”
“唉,回来了,爹!”程学鹏上前了几步对父亲说。
“爹。”关茉芬跟着后面也叫了一声。
“唉,这就是茉芬吧?”老头儿指着关茉芬问自己的儿子。
“对,您的儿媳妇。”程学鹏对父亲说,又指着程传铁说,“爹,这是传铁。”
关茉芬用手捅了捅程传铁,他也就冲着程世谭叫了声“爷爷。”
“好好,回来了就好。坐下歇会,喝点水。”许了岁数大了,程世谭对儿子办下的荒唐事不再计较,只求个家人团圆、子孙俱全就满足了。
正在这几个人聊天问候时,程学忠也走进来招呼着程传金叫程学鹏“爹”,程传金见四伯要求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便随口叫了一声爹,接着又下意识地看了看坐在程学鹏旁边的关茉芬,为了避免尴尬,程传金告诉大家自己要去厨房给爷爷的长寿面打卤,便自行离开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