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据实而言,但亦未说得太过严肃:“倒也未觉如何,妈妈应知晓我向来没心没肺。”
言雪野江川没心没肺似乎不冤,妈妈亦明白此点。
“没心没肺便好,虽找麻烦之言甚是难听,但并无实质内容,瞧着这些人因你的成就而气急败坏,倒应暗自高兴。”
看来妈妈研究了那些新闻,故而方能判断出无实质内容。
江川略有感动,然而未及他言两句感性之语,妈妈便道她人在北海道,这个周末不回家了:“三人挤于那般小之屋中,转个身都会相互撞上。”
江川实则无所谓,但还是问道:“此般时候去北海道游玩作甚,尚不曾下雪,却冷得要死。”
妈妈哼了一声:“观来那些报道真未令你多困扰,竟还有心思管我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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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言不许问,那便不问罢了。实则,宋澜之心思较宋泽更为缜密,若将这数载有关**之记忆尽数翻出细捋一番,有些事当有别样之论断。
他总有这般念想,母亲绝非那般薄情之人,虽说与他兄妹二人渐生疏远,然遇大事从未避之,总是有意无意流露出关切之意。
如此想来,倒也足矣。子女成年之后总归是要离巢的,如今不过是母亲先行一步罢了。
宋澜归家之时,已过亥时,与阿姐言明母亲周末不归,旋即便开始操持事务,不再理会外界之舆论,毕竟一旦上心,往往便无休无止。
将至子时,第八件事务已处理得差不离,再有两个时辰便能完工。
一日忙碌下来,着实疲惫不堪,宋澜意欲出门透透气便歇息,明日晨起早些,一边留意各方之报道,一边将那最后一点疏漏弥补妥当。
京城之深秋,不比江南寒冷,却也相差无几,风势颇大。
宋澜出门未久,远远便望见了林婉仪,正立于往昔之所在,这活脱脱的“现实版西施”又来描绘景致了。
“如此天气还来写生,莫不是真的痴了?”
见到其人,他方才忆起,那晚邂逅之后,虽留了联络之法,却始终未曾联系。
宋澜缓缓前行,林婉仪很快便发现了他,继而兴奋地奔了过来:“公子!”
“这是要扑将过来么?”
宋澜驻足。
然而林婉仪不如想象中那般热忱,奔至跟前便停下了,双目熠熠生辉,呼吸急促,笑容灿烂:“终于又见到公子了!”
“是啊,又相见了,怎的今日又在此处写生?”
“甚是抱歉,那晚我将画册遗落了,故而这几日无法联络公子,网上留言亦未得回复。”
画册遗落了?
莫不是那晚奔跑时摔落了?
宋澜于心中脑补了一幅画面,林婉仪双臂置于身后疾行,猛地摔倒,鞋飞了,画册亦飞了。
他心中一动:“画册遗落联络不得,她莫不是每日都来此处等我?”
“我近日颇为繁忙,皆在应对诸般舆论。”
“我知晓公子忙碌。”
既然林婉仪于论坛留言了,应当知晓宋澜这段时日在忙何事。
果不其然,林婉仪即刻一副恼怒之态:“公子,这两日于网上、报上皆见一些攻讦污蔑公子之言语,我心中着实难受,公子定要坚毅,我信公子是清白的。”
清白与否,实难定论,此乃利益之争,乃新生奋进之必经。
宋澜微微一笑,继续前行:“多谢,权当是一场磨炼罢了,莫为我忧心。”
林婉仪跟了上来:“为何要磨炼呢,努力乃公子所付,荣誉亦当公子所得。”
“此非我所能左右。”
“我同窗言此乃能量守恒之理。”
宋澜一时未明:“哦?”
“能量既不会凭空而生,亦不会凭空而灭,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件转移至其他物件,而能量之总量恒定不变。”
“如此厉害,竟能背诵下来,”宋澜笑了起来:“世间万物皆由能量构成,故而一人有所得,那定然有人因此有所失。”
“那就让那失去之人哀嚎去吧。”
林婉仪也不再写生,陪着宋澜闲逛了一圈,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