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弥已经明悟了,今天这第三场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高仙芝冷峻的眼神望着他,他对高仙芝缓缓的点点头,把韩遂王客松二人叫过来附耳说了几句,二人一脸震惊,韩遂迟疑道,“你这个办法.......”
王客松面色惨白,“我......我恐怕.......”
李弥沉声道,“王公子,不要心存侥幸了,今日若败了,或者你不战而逃,日后王家恐怕在龟兹再无立足之地!”
王客松嘴角哆哆嗦嗦,良久眼中爆发出一股狠厉,“就这么干!”
世家子,也不缺必死的信念。
吐蕃第一个派出场的毫无疑问是为首的索赤丹巴,那骇人的青面獠牙面具,沉重的大剑,野兽般的体型,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撼,一时间整个校场竟出奇的安静下来。
点将台上李嗣业低声的对高仙芝说,“这肯定是吐蕃不世出的武学奇才,我在他这个年纪也未必敢言胜,这么强的压迫感,李弥取胜的机会微乎其微。”
高仙芝沉默,他也明白今天这场比试恐难善了了,连最有希望的李弥都战不过这个强劲的对手,只希望李弥放聪明,调整战术,用田忌赛马的手段可以赢下一场,安西军不至于颜面尽失。
没想到,安西军这边三人在看到索赤丹巴之后居然是李弥站出来迎战,高仙芝暗暗骂了一声,“蠢货,意气用事。”
其他将领也自暗暗皱眉,没想到他们三人商议了半天居然还是这个阵容应战,不由得齐声失望。
赛台上的李弥没有管一众大佬的心理活动,他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此时面对面的看着这个对手才感觉到了切实的压迫感。
他虽然自认军中习练打磨的武艺不输任一同龄人,可是这一刻,他明白自己绝无战胜这个怪物一般的对手的可能性。
不过,老子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老子是有大气运的人,我就不信会就这么简单的没有取得任何成就的情况下死在这么一场比武中。
索赤丹巴面具下发出低沉的喘息声,犹如野兽,他肆意的挥舞着重剑,目光中露出残忍的寒意,李弥看的出来,他是想杀了自己的,而且是很有把握杀了自己,以此打压安西军的士气。
李弥手持的是大唐制式唐刀,二者不光体型,就连武器都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此刻,高仙芝突然有了一丝丝的后悔,他也看出了索赤丹巴的杀意,他在此时的想法突然有些转变,李弥这小子还是可造之才的,本是一个将才,就这么葬送在一场比武未免过于暴殄天物。
或许,哪怕他输了一场比赛也无关紧要,留待有用之身日后再建功勋也未尝不可。
可是索赤丹巴已经不会留给他后悔的机会了,只见他狞笑着冲向李弥,重剑高高跃起劈向李弥头顶。
所有人都以为李弥会躲闪或者格挡下这一次杀招,但是没有一个人想到李弥的反应。
只见李弥面对这劈头而下的一刀,不闪不避不挡,反而跨步更进了一步,揉身贴入索赤丹巴的中门,唐刀直刺他的胸腔。
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或者是一场索赤丹巴对李弥的屠杀,可是,没有人猜中过程,更没有人猜中结果。
索赤丹巴的重剑狠狠地劈在李弥的肩头,几乎将他劈成两半,而李弥的唐刀刺入了索赤丹巴的胸膛,贯穿而出。
两个人这一场比试前后只持续了三秒,然后在漫天的血雨中两人同时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高仙芝最先反应过来,他顾不得身份,第一个跳下点将台,奔向李弥,一摸脉搏,向后方大叫,“还活着,医官医官!”
震惊的安西军士这才如梦初醒,每一名战士不自觉的站直了身子,敲击着盾牌,“风!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