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河村自数十年前便拜山君,得山君照拂,赵二河即为山君弟子,我等入村拿人,虽是奉命,却也莫要失了礼数!”
说罢,他取三炷香点燃,朝山君像弯腰而拜。
“叨扰山君,我等为平阳县衙捕快,今奉命入村拿人,望山君行个方便!”
“王大人,这些供奉只管恶鬼邪祟,人间事与祂们无关。”
另一捕快虽也燃香行拜,眼中却无敬畏,只认为多此一举。
“遇神则拜莫多言,让你准备的迷香可试过。”
赵二河自幼习武,武艺高强,更有一股子神力,谨慎一些,落个万全。
得到肯定答复,王长风宽了心。
将战马栓在村头,徒步进村。
前几日下了场大雨。
道路泥泞,四下坑洼,地面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屋前,王长风一扬手。
身后捕快会意,蹲下身子取出迷香,顺底部间隙伸入屋中。
又等许久,轻抽长刀,试图从外将门栓挑开。
“王大人,门没内锁……门栓是开着的。”
王长风蹙眉,食指竖着抵在唇中间,做出嘘声手势。
屋内昏暗,只能借着些许月光勉强看见窗外景色。
见无任何动静,两人松了口气,他们所带迷香,十个赵二河也扛不住。
王长风点燃油灯,另一人则是取出铁链绳索。
然而,当光亮照耀的一瞬,他们却发现床上竟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
“怎回事?!”
王长风愣了愣,这哪是赵二河?
方寡妇的二儿子,敢戏弄官府?
“你是楚秋?!”
王长风见少年躺在床上瞪着大眼,立时回想起了他的身份。
前几日,他还去摸查过情况,顺便告知税的事。
“王长风,可知越界了?”
楚秋缓缓坐直了身子,一双还有些稚嫩的眸中平静如水。
“我方才点燃迷香半晌,你怎……”
另一捕快立即抽出腰间佩刀。
“赵二河在何处!”
王长风则直奔主题。
“死了。”
楚秋声音淡漠,仿佛诉着一件无关重要的小事。
“死了?”
两人面面相觑,赵二河壮如牛马,无病无灾,怎可能会死。
“尸体呢!”
“埋了。”
“信口雌黄,你究竟什么人,若不老实交代,视作同伙,就地格杀!”
“我?”
楚秋指了指自己,忽然冷笑开口:“既不认我,村口瞎拜什么劲。”
村口,瞎拜?
王长风不解。
他们拜谁了,山君?
未能细想,却见少年将手持三炷香,狠狠甩在王长风脸上,冷漠的面容上浮出一抹森森寒意:“就拿这劣质玩意来糊弄本君!”
楚秋之所以故意表出身份,只因他也是首次杀人,心中没有十足把握。
若是让这两人逃了,也可装作山君附身显圣,手下留了情。
府衙即便知晓,恐怕也不敢随意来村子找自己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