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艰难从缺口处探头：“不行，距离还是太远！”

凯尔纳深吸口气，冷静寻找破局之法，但额头仍然微微见汗，艾薇儿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再有一炮，所有人都会连带着这最后一点金属外壳灰飞烟灭。

艾登看向手中的电磁脉冲手雷，随即又抬头看向了那道最后防线，明明往前一点，就能抵达投掷的极限距离。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没有超凡力量的、无力的普通人。

“我是...特别的。”像是做出了某种决断，艾登缓缓起身，将身体暴露在缺口前，打算独自冲出去。

但还没踏出一步，一道身影却先一步冲到了他前面，那是名和艾登素不相识的反抗军。

反抗军目视前方，用尽全力奔跑，右手握拳用力敲击在心脏位置，撕心裂肺吼道：“献出心脏！”

他用身体堵住了缺口，无情的子弹很快将他撕碎成一团模糊的血肉，但就算是脆弱的人体，也足以阻挡子弹片刻。

像是抓住了最后的希望，光重新回到了众人眼中，有人看着自己一家三口的照片落泪，有人紧握崭新的钻戒苦涩微笑，有人用手指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默默祈祷。

但无一例外，他们接二连三起身，右手握拳敲在心脏位置呐喊：“献出心脏！”

前一个人被子弹撕成碎片，后一个人立马填补空缺，一条鲜活的人命，只能争取不到半秒的时间，急剧增加的死亡人数支撑着移动掩体艰难前进。

子弹火光与暗红血花共舞，断肢碎肉艰难挂在钢铁碎片上，火药味和内脏腥臭令每次呼吸都倍感沉重。

相同的画面在中心区各处上演，无星的夜空被火焰照亮。

生命在眼前飞速消亡，艾登张开嘴想要制止，但过于惨烈的画面令他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组织出言语。

拥挤的移动掩体逐渐空荡，转眼只剩下了最后一名反抗军。

艾薇儿低了低头，抿嘴说出了临别的话语：“艾登，出发前...你问我是否害怕对吧？”

艾登机器般僵硬地回过沾满血迹的脸，双眼逐渐被难以接受的感情充斥。

“抱歉，我果然并不特别，终究还是会有一死的...”艾薇儿释怀地抬起头，既是回答艾登，也是鼓励自己“但是，就算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一想到有人能因我的行动得救，我的身体就会涌出力量。”

艾薇儿缓缓起身，右手握拳敲在心脏位置，以一个温柔微笑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