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一辆救护车争分夺秒地驶向医院。
暮暝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些人围着他,大声叫喊着什么,穿的衣服,好像是白色。
暮暝再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教室里。
讲台上的老师大手一挥:“下课!”,学生们收拾收拾东西,背起书包就往外走,暮暝茫然地背起书包,跟着人流走出了教室。
操场上,篮球,羽毛球,乒乓球都有人打。
在夕阳的照耀下,突然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是我们已逝去的——青春。
暮暝跟着人群走出校门,人群一下子就散了,学生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学生们都回家了,暮暝也该回家了,可暮暝家在哪呢?
他茫然地看着这个世界,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一个女孩的背影,他莫名感觉这个女孩有点熟悉,莫名的熟悉。
暮暝追上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现在不知道去哪。
这个迷茫的少年追啊追,却永远追不上,他停下来,双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望着女孩离去的背影,暮暝又想追上去,却一脚踩了个空,翻了个跟头就向下坠去。
呼啸的风从耳边吹过,一只鸟也没有。
天空似白,却被漆黑的乌云涂黑,黑如砚台上刚磨好的墨,如王羲之从小到大用来洗砚台的水池那般黑。
他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
洁白的天花板上有几个灯泡挂着,窗户外的鸟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站在裸露的电线上。
整栋楼都十分安静,安静得像是所有人开了静步。
“水,水···”暮暝感觉特别渴,用沙哑的声音说着“水”这个字,听起来让人觉得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亦或者一个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
一旁的一个中年大叔拿个一次性杯子装了杯水给他。
暮暝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多谢。”暮暝休息了一会儿,又说了句“活过来了”
“小伙砸,醒了?”中年大叔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也不能说是完全躺在床上,因为他的一条腿被吊在半空中。
“嗯,那个,我为什么在医院啊?”他不知所以地问道。
“哦,这个啊···”
“咳咳。”一个护士恰好路过,轻咳两声,指了指墙上的公益海报,上面赫然写着“公共场合,保持安静。”几个大字,示意让他们安静。
中年大叔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
护士见状便走了。
中年大叔摆摆手,示意让暮暝过来一点,好说话。
“我跟你说啊,今天下午大概六点多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给你打了个120,据说是个女娃···”中年大叔的口音有些奇怪,混着东北口音,可这里是南方。
那个女孩突然出现在门口,大叔见状轻咳了两声,扭过头去。
女孩径直向暮暝走来,顺手把伞倚在门边。
暮暝愣愣地看着女孩,他不认识这个女孩。虽说女孩长的很漂亮:头发黑长,还有点微卷,配上一件宽松的白卫,配上一件黑色长裤,经典的黑白搭,简约而时尚。脸被口罩遮住了,但从眼睛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长得还挺漂亮的一个人。
暮暝心说好漂亮啊,我该不会走桃花运了吧?但我不认识这人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喂?说实话她到底是谁啊?···
“呐,你的手机”女孩从掏出暮暝的手机和钥匙,银白色的铁环上挂着塑料做的,小小的埃拉尔塔,还有两柄钥匙。
他愣愣地接过去。
“走了。”女孩转身便走。
“哦,对了。”女孩走到门口,顺手拿起伞,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说:“我叫,冉梓晴。”
暮暝愣愣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那么陌生,却又那么地熟悉。就像贾宝玉初见林黛玉般。
“喂喂,发啥呆啊?”大叔用手在暮暝眼前晃了晃。
他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大叔。
“跟叔唠会儿,你俩咋好上的?”大叔几乎贴着暮暝的耳朵说,像住宿生睡不着时和同学说悄悄话那样。
他看着大叔那八卦的眼神,有些怀疑人生,于是低声说:
“我还没满十八岁呢。”
“没事,早恋又不犯法。”
“一见钟情?那感情好啊!指不定你俩能从校服到婚纱呢。”
暮暝心说你真的是大叔吗?你这想像力怕是能和腐女有得一拼。
“我和她都不认识。”他用手扶着额头,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让我猜猜:你小子应该是做了什么事,被仇家追杀,然后那女娃美救···诶诶,我还没说完呢。”
暮暝侧过身去开机,心说这什么大叔啊!这分明是个大爷!这想像力真他妈的丰富!
至于暮暝的手机,自然是靠他自己勤工俭学得来的,暑假时打点临时工,初二下学期得了些奖学金,正好把之前欠同学的钱还了,不过那次暮暝也不是靠实力得的,纯粹是靠运气。
那次他运气很好,英语蒙对了不少,刚好把离奖学金的几十分拿到了,也就得了。
之前暮暝没手机的时候会借同学的旧手机玩,坏了就赔钱,所以欠了一些,在去打打工,初二升初三的那个暑假就买了,不过还是托同学去买的。
“在吗?我是冉梓晴。”QQ里一个名为“愿无雨”的女孩给暮暝发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