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杂着香烟和香水的味道灌入鼻息,不够浓烈,反而香淡清甜,唇畔微凉的触感,轻柔地拂过,浅浅淡淡地挑拨着人的心弦。
付凉听到身后电视机广告的声响渐渐远去,终究化于无声,而她浅笑的声音却无限放大,好像透过耳直达心底,倏地一下沉落,猛地一下弹起,来来回回,轻而易举地牵动、戏弄着他。
却,无法推开她。
她像是个魔咒,突如其来,紧紧缠着他,却无法抵抗。
“付先生。”
她看着他深邃黝黑的眼睛,轻笑,心情颇好的样子。
手指指腹从他眉目划过,描摹着那锋利的轮廓,动作很轻,残留的触感却似是烙印,难以消散。指腹从眼角滑到脸颊,似是戏谑或玩弄,最后停留在他唇畔。
这似是恋人般的动作,处处透露着诱惑的味道。
然而,她却说:“真冷。”
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乔言的头微微一偏,倒在他的肩膀上。
下意识的,付凉伸出手,扶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低头一看,乔言闭上眼,似是睡着了。
付凉逆着光,半张脸露在电视光线下,忽明忽暗,忽浅忽深,难以言明。
半夜。
付凉坐在书桌前,只开了一盏台灯,暖黄的光线照亮方寸书桌。
他将笔记本打开,翻过那些有过记录的页面,一直翻到空白页。
他提笔,写下有自杀倾向,原因未知。
最后一个句号完成,他将笔放进笔筒里,正准备将笔记本关上时,视线再一次掠过刚写的那行字,眉头轻拧。
唇畔似乎留有那份柔软触感,凉凉的,像是这冬日冷冽寒风,久难回温。
眸色暗了暗。
“啪”地一声,他关了灯。
漆黑的卧室里,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门嘎吱一声开了,寂静的夜色中,水声哗哗的声响,隐隐穿透隔墙飘来。
天亮了。
窗外,乌云压顶,阴霾密布,狂风席卷,树枝摇晃,落叶狂飞,如猛兽呼啸暴怒,风雨欲来,一切皆染上阴沉潮湿的气息。
一窗之隔。
屋内开着空调,温度正好,窗帘没拉,房间视野清晰,几样简单的必备家具,整洁明亮。
床头柜上,放置着一本书,灰白的封皮,封面是张侧脸素描,偏白处四个字很显眼人间失格。
被风声吵醒的乔言一睁眼,就见到书脊的四字书名,她盯了几秒,翻身正面朝上,然后抬起手,将手肘搭在额头上,眉头紧皱,似是因宿醉而难受。
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响个没停。
半响,乔言掀开被子,爬起身。
拉开卧室门时,乔言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大衣,意识到是昨日穿的,她稍作停顿,将昨晚之事想起个大概,然后轻笑一声,也不管对方如何把她送回来的,遂扯下大衣裹在身上,走到气温冰冷的客厅。
没看猫眼,乔言开了门。
付凉站在外面。
身影颀长,穿着件黑色大衣,没系围巾,却戴着口罩,露出眉目里满是淡漠。
他手里没拿快递,却拎着馒头稀饭等,是早餐。
“清醒了?”
付凉出声,嗓音有些沙哑,可微哑的声音更显得成熟磁性。
他看着乔言,这个慵懒随意、别有风情的女人。
估计刚醒,头发凌乱,几缕窜起的呆毛,妆没卸,倒也没成花脸,让她在宿醉清醒后看来颇有精神,外套搭在肩膀上,两条袖子空荡荡的,里面穿着白色毛衣,白与红,对比鲜明。
“嗯。”乔言应声,双手抱臂,侧身倚在门边,视线绕了一圈,落在那份早餐上,她问,“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