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拥挤的下班人流，屠小北和尹月来到了一个小区的16栋楼前。

黄色的警戒线已经绕着小楼转了一圈，数名警察正候在警戒线内，和拥挤着的人群解释着什么。

“怎么好好的就封楼了呢？”屠小北听到人群中有个大妈正在大声抱怨，“我还得赶紧回家做饭呢。”

“据说啊，是有个杀人犯混到这栋楼，杀了好几个人呢！你要做饭，也得等人家警察把人抓了吧。”大妈的旁边的一个大爷斜着眼，手中的蒲扇扑打着蚊虫，开始劝说。

“就是就是！人不抓走，你敢进去，我还不敢呢……”

一时间，堆积着的队伍末端，人声鼎沸，各种声音此起彼伏，而在警戒线后维持着秩序的警察们，则手持扩音器，满脸无奈。

屠小北和尹月艰难地挤了进去，他们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门前候着的一名警察立刻拉开警戒线，将他们放了进来。

“赵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那名警察说了一句，随即又扭头维持起了现场的秩序。

屠小北感觉现场的声音似乎又高起了一个度，他依稀能够听到有人在议论他们的身份。

尹月拍了屠小北手臂一下，示意他不要停留。

一进入大楼，门外的喧嚣便被信标的效果隔绝在外了。

不同于楼外的炎热的，楼内阴暗潮湿，一股食物发酵的酸臭味刺激着屠小北的鼻腔。

一旁的尹月皱了皱眉，两只细小的蟑螂从她脚边跑过。

“这边。”就在两人刚走到电梯旁时，一边昏暗的楼梯口突然传来了苏萌飞的声音，“在楼下地下室。”

屠小北探头看了看了。

向下延伸的阶梯陡峭而窄小。

这种老旧的小区一般都是在1949左右建成的，那个年代的设计师根本考虑不到汽车的停靠问题，因此这种地下室的往往都是被用来储藏冬菜，所以地下室的楼道并不会像现在的小区一样美观大气。

“你们怎么不开楼道的灯啊！”屠小北打了个寒颤，他站在楼梯口，探着头向下喊去。

黑暗的楼道中，苍白而微弱的应急灯闪烁着，其所点亮的那一点黑暗，反倒使得地下空间看起来层层叠叠，人影幢幢。

“小区……太老了，灯……坏了！”楼道中，苏萌飞的声音不断回荡，宛若被刻意拉长的诡异回音。

屠小北还想多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尹月轻轻踹了一脚。

“赶紧下去，哪儿这么多事。”

无奈之下，屠小北只能咧着嘴，一马当先地走了下去。

楼道内，臭味更甚了，屠小北小心翼翼的向着楼梯扶手抓去，但在碰到的瞬间又猛地把手收了回去。

“扶手上有水，而且摸起来是粘的。”屠小北提醒着身后的尹月，他把收回的手掌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恶臭扑鼻。

尹月没有回复，只是紧跟着他的脚步缓缓向下，直到一股寒意自她的心头涌现。

“等下。”尹月突然按住了屠小北的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你仔细听下。”

两人停下脚步，楼道复归寂静，屠小北可以感受到，尹月抓着他肩的手微微有点用力。

“啪！”轻微的，沾满了水液的鞋底落地声响起。

声音出现在两人的正下方，仿佛是来自幽暗深邃的地底深处。

是队长还是苏萌飞？

屠小北想要开口，背后的尹月却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她俯下身，在他的耳边轻轻开口：“不要出声，不是队长他们。”

屠小北的呼吸顿时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他摸了摸腰间的金属长条，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会是谁？”屠小北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