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陈云栖面罩寒霜的厉声喝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奴才,竟敢在这里说出这等大逆不道,欺群罔上的鬼话!你不见我被刘瑾等人陷害,使我琅挡不狱,宁阳侯府被抄家灭族,才能心甘情愿是不是?”
扮演继续着忠心谏主、忠心质朴的老管家陈谦仍一意孤行的苦口相劝,“少爷,你以前不是常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吗?记得以前,你最爱念北宋民族英雄岳少保的一道诗:‘正气堂堂贯斗牛,誓将直节报君仇。斩除元恶还不驾,不问登坛万户候。’怎么,你现在全忘了?”
陈云栖为之一振,他拂然不悦的挥挥衣袖的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做人不能食古不化,冥顽不通,不知权变进退之道,我若还像以前那般天真,只知意气用事,早就魂归九泉,尸骨无存了,宁阳侯府也被抄家灭族,我陈家也没有未来了。”随后他又嗤之以鼻的摇摇头,“这命都没了,光有一腔热血,满腹理想何用?哼,也只有蒋钦、许天则这等自命清高的迂儒,才会落到今天这种壮志未筹身先死的悲惨下场,所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本爵若不费尽心机的讨好皇上,巴结刘瑾,也只会落得个蒋钦、许天则这等自命清高的迂儒的下场,使自己壮志未筹身先死的悲惨下场,若不懂得爱惜生命,及时行乐,岂非有负来此人世一遭?”
陈谦见陈云栖执迷不悔,苦劝无效,不禁为之气沮痛心,想到一生清廉、义高云天、气节凛然的老候爷,他感触万千,不禁悲从中来,老泪盈眶了。
“干嘛哭丧着一张脸?我累了大半天,回到家中,你不嘘寒问暖,好生伺候,还净摆脸谱给我看,早知如此,我就不回府,直接上醉鞭搂去找那些莺莺燕燕,享受温下渐馨抱满怀的倚旋快活!”陈云栖满脸不耐烦地蹙起眉峰。
陈谦脸上盛满了悲哀与无奈,“少爷,你别老往那青搂楚馆里跑,这温柔乡多是英雄墓,何况,你是红绳系足,有婚约的人,你老跟好些路柳墙花牵扯不清,闹出艳闻对你未来的岳父刘尚书总是不好的啊!”陈云栖扬扬招扇,满不在乎的撇撇唇,“我又没说定要娶他女儿,他若是看不惯我的作风,大可以解除约,我是求之不得!”
“少爷,这万万使不得!”陈谦满脸焦惶的嚷道:“这婚事可是老侯爷为你做主婚配的,你再怎么随性风流也不能迁自毁婚,不可辜负老侯爷,不可羞辱刘大人啊!”
陈去栖的眉头赞得更紧的道:“我爹也真是的,好端的硬给我订了一门亲事,这不是给我上了一道挣脱尖的枷锁嘛!想那刘大人看起来一丝不苟,言语温吞之味他的女儿一定也是死板板的,让人索然无趣、后避三舍唉!”他不胜苦恼的轻叹一声,“只要想到这件事,我就头痛,如果我能退掉这门亲事,改娶襄好进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