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拉磨双手一抬,把桌子一翻,赵拉犁躲开,那茶碗碎了一地,吕拉磨骂道,“小贱妇,为了这一杯茶就和我生气了!”
丽娘不怒反笑,“你瞧瞧你,往日多像个英雄,现在呢,缩成什么样了?真真让人好笑。”
吕拉磨怒了,“你骂谁是王八呢?”丽娘道,“当初算我瞎了眼,来了这,我再不伺候了。”
见丽娘要跑,吕拉磨狞笑道,“你巴不得现在生了翅膀,飞去那项元布的家呢。”
“是啊!”
“可惜他不要你,金陵的苏姑娘她瞧不上眼,他还瞧得上你这个千人骑的烂货!”
赵拉犁在一旁劝,丽娘从头发上拉了簪子下来,要和吕拉磨拼命,吕拉磨忽然瞪红了眼睛,把丽娘吓得浑身一抖,手中簪子掉在了地上。
吕拉磨道,“你再动我就杀了你!”
丽娘哼哼了两声,面孔朝地,双手捂住了眼睛。
吕拉磨拎起赵拉犁,“我和杀了他。”
赵拉犁只是点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
报纸上又是项元布的名字,薛姨妈意乱神迷,她想起了夏金桂的话,若是蟠儿真的出不了了,那薛家岂不是绝后了?
一想起这件事,薛姨妈的心里就害怕,怕死去的丈夫找她。
她自语道,“媳妇那话虽然丑,这道理却通。是不能让薛家绝后了。”往常这样的大事,她总是要和薛宝钗商量的,可这件事,她实在和薛宝钗说不出口。
她只能在屋里一个人想,她发愁,她揪头发,头发一缕一缕掉。
人选一一排除,她首先了排除了项元布,可把薛蝌等人排除了之后,又只能想到了他。
借了薛蝌的种,和薛蟠绝后了的效果,也差不多。
至于别人,那关系又太远,项元布好赖是薛宝钗的未婚夫。
薛姨妈心乱如麻,咬牙恨道,“香菱怎么有这福气。”至于那对象也是很分明的,夏金桂往日的气焰就那么嚣张,才消停了两日,薛蟠下狱了,她就旧病复发,万万不能是她。人选也只有香菱了。
薛姨妈走到门口,冷冷道,“让香菱过来。”
香菱来了,薛姨妈也不说话,可不知为什么,看着乖巧的香菱,就觉得甚是厌恶。
香菱见薛姨妈不开口,只好跪着,怕犯了什么错。
薛姨妈道,“现在你丈夫的事儿,你也知道了,不是为娘的说不好听的话,只怕他一时也回不来了,咱们薛家,向来是根少苗稀,若是在他手里断了,咱们可就都成了罪人了。”
香菱低着头,没有说话。
薛姨妈含着眼泪,“这算我求你了,这借种的事儿,总不能让我出去,总不能让我这失业寡妇去干这等没廉耻的事儿。”
香菱也哭道,“太太不要说了,香菱照做就是了。”
薛姨妈上前抱住香菱,“我的儿,难为你知道大体,通情达理。”二人一并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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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不能兼祧、不能招赘的原因,就在于薛父早死,不能料到那么远的事儿,如果是兼祧、招赘的话,涉及外姓改姓,上薛家族谱的事儿,薛姨妈做不了主,外头的薛家人也不会认。
薛蟠的生育能力就是有问题的,前八十回他和香菱那么多年,就没听香菱怀过,香菱不是丫鬟,是妾,贾宝玉的那些丫鬟没怀孕,还可能是因为吃凉药,故意不怀,香菱没动静,薛蟠确实有问题,薛蟠又不是性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