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平笑道：“不错，我确有此意。这段时间广晟师兄对我们还算照拂有加，倒是可以依赖！”
事不宜迟，张亮与刘贵留下坚守现场，封平与葛阳二人去找蒙广晟说明情况。
蒙广晟初听菜田有千株幼苗死去，脸色大变。
这些可都是登记在册且汇报到了云腾长老处的，若真出了问题，追究起来可不是小事。
最轻也要治一个失职的罪过，克扣月钱肯定是免不了的，就怕还要增加其他惩罚。
蒙广晟身旁还有其他人，人多眼杂。
封平怕消息泄露出去，并未言明这是人为破坏，而是将人引向菜田时，才详细说明情况。
“什么？人为破坏？”蒙广晟讶然出声，“你们发现了破坏的痕迹？”
对于这种事，他倒也不怀疑。
书院人多，关系盘根错节，复杂至极，每年都有这种事发生，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今年的问题出现得如此之早。
“不错。幼苗根部断口整齐平滑，应该是利刃切割所致。幼苗根部的土壤还发现了锐器插入的痕迹，宽寸许，厚一分，斜切而下。”
“依照往年惯例，即便是人为破坏，只要没抓到使坏之人，也会以玩忽职守之罪惩罚，视损坏价值克扣月钱，更有甚者，还会体罚！”
克扣月钱已在意料之中，可体罚还是首次听说。
见蒙广晟提到体罚时都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葛阳也是脸色发白，急切道：“广晟师兄，什么体罚？”
“哎，会被罚去寒潭思过，或三日，或五日，极尽寒冷。
“我第一年入院时，就有师兄因照顾不周，致使灵兽枉死，被罚去寒潭思过十日。
“可十日结束开门查看时，却发现他人已经冻成了冰雕，生机全无！”
听了这话，葛阳与封平二人均是一惊，这天鸿书院的惩罚也太过严厉了！
“不过你们这种过错的惩罚不至于如此之重。最终还要看云腾长老是何态度，我们先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来到菜田，蒙广晟仔细查看了蔫苗的情况。果然与封平所说一致，明显是人祸！
可即便是人祸又如何，找不到罪魁祸首，就得这四个负责照看秧苗的杂役受罚！
“现在有两种方案：第一种，我即刻报告云腾长老，由他处置。不过这样一来，你们必然受到责罚。
“第二种，我给你们两日时间自行寻找罪魁祸首。找得到元凶首恶，你们自然可将功补过；找不到，还会增加一条迟滞报告的罪名。”
蒙广晟看着四人，等着他们选择。
“我们不是向你报告了吗，怎么还有迟滞报告的罪名？”
张亮脱口而出，并未深思。
蒙广晟笑而不语。
封平则连忙制止张亮，道：“我们先商量商量，烦请师兄稍候片刻。”
“好，去吧！”
四人撤到一旁。
封平道：“我倾向第二种方案。若是两日之后还找不到使坏之人，我来承担这迟滞报告的罪名，如何？”
“那怎么行？事关大家，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担着？”
葛阳怕玩忽职守和迟滞报告两罪叠加后的惩罚太重，万一送到寒潭思过，生死难料。
若是都由封平一个人担着，他实在于心难安。
张亮附和道：“就是，要承担就大家一起！”
“你们且听我说，一个人领罪一个人受罚，四个人领罪四个人受罚，这样实在没必要。
“若是四个人都受罚，到时无人照顾菜田而致秧苗损毁，恐怕长老又会追究。
“再者，丁号菜田的秧苗受损最重，丙号菜田次之。至于甲乙两地，菜苗并无损伤，倒是没必要一起受罪。”
三人闻言，神色各异，不知心中所想。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封平的说辞。
蒙广晟见四人选择第二种方案，道：“既然如此，我姑且替你们瞒着。”
“多谢师兄照拂！”
“师兄弟之间，不必这般客套！”
蒙广晟离开后，张亮疑惑道：“为什么报告师兄后还要算我们迟滞报告啊？”
葛阳道：“报告师兄并不意味着报告长老。而缓和两日一事还不可向长老言明，否则我们就得罪了广晟师兄！”
封平点点头，道：“没错，没有人轻易替别人担祸的。”
按照之前的计划，两人一组，轮番监视钟秀四人。
常言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众人又都安眠，正是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的好时机。
因此，封平判断钟秀等人必然在晚上行动。
可他又有些疑惑，他每晚都在菜田修炼，怎么就没注意到对方的行动呢？
许是距离有些远，且沉浸在修炼之中，未能注意菜田中的动静。
入夜，封平与张亮二人埋伏在菜田，静候歹人前来。
葛阳与刘贵则留在住处休息，同时给钟秀等人释放烟雾弹。
熄灯后，葛阳模仿封平、张亮的声音，再加上他和刘贵二人的声音，“四人”吵作一团。
篱笆围墙西侧，夜幕下一道黑影正鬼鬼祟祟地趴在那里偷听。
不是旁人，正是戊字十二号院落的吴杰。
吴杰干瘦矮小，面貌丑陋。张亮曾言，他沾了毛就活脱脱一个野猴子！
“别吵了，大家早点睡吧！这几日连续忙碌，总算把菜田那边收拾好了！明天睡个懒觉，起来后也可抽出时间修炼！”
过了一会儿，十一号院落便传来了打鼾磨牙的声音，甚至还有刘贵的呓语……
与往日一样！吴杰暗喜，连忙轻手轻脚地返回戊字十二号院落。
“老大，隔壁都睡下了！”
“你确定？”
“确定，一个个跟死猪似的。又是磨牙放屁，又是梦话打鼾，和前几天一样。”
吴杰猥琐一笑，对自己的观察极为得意。
“还真是蠢货，到现在也没发现咱们动了手脚。今晚把甲乙地块的秧苗也弄死，到时候看他们怎么交差。”
钟秀十分不屑，他不过小试牛刀就把对方玩得团团转。
兵法有云：上兵伐谋。
他兵不血刃就让对方陷入困境，还真有点运筹帷幄，智珠在握的感觉。
吴杰附和道：“老大说得对。考核当日，封平出尽了风头，咱们现在就让他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