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有些硬,口味也有些淡,若是多放点盐,会好很多。”
朱标也只是浅尝了一口,便再无食欲,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店家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无奈回到:“客观有所不知,多放点油盐味道自然更好,三岁孩童也知晓,但油盐价高,这一碗面只收两文钱,成本太高我不成了赔本买卖吗?”
李祺闻言,倒是愣了一下,下意识问到:“油盐价高?”
店家没好气的回到:“何止是油盐,这吃食里面的调味品,价格无一不是居高不下,不仅成本高,而且税赋也高。”
此时李祺没开口,朱标倒是忍不住皱眉问到:“税赋也高?这就是无稽之谈了!当今圣上明文规定,商税三十取一,何来税高一说?”
那店家没料到这两位年轻人竟是不信,当即冷笑道:“二位看起来便不是一般人,也不怕叫你们知道。旁人我不清楚,便说我这家小店,隔三岔五便有人来此收税,每次收取费用倒不是很多,但这次数却是不少。”
店家话音落地,朱标瞬间眉头紧锁,下意识说道:“当真是不知死活,当今圣上最痛恨贪官污吏,这应天府便在天子脚下,竟还有人胆敢鱼肉百姓,就不怕掉脑袋吗?”
见朱标如此义愤填膺,李祺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朱标不由一愣,疑惑不解的看向李祺问到:“你笑什么?”
李祺扯了扯嘴角,回到:“朱兄,这店家所言非虚,倒不是你想象中的有人假借天子名义鱼肉百姓。”
朱标更加疑惑了,追问道:“这又是何故?”
李祺伸出手来,解释道:“你所说当今圣上明文规定,商税三十取一,如果仅仅如此确实算不上高,但这只是其一,另外还有五花八门的市税。”
“我给朱兄举个例子,朱兄便了然了。”
“当今陛下打下应天尚未登基称帝建立大明之时,便已开始收取这官店税钱。”
“除此之外,还有那酒税、醋税、渔税、地税、路桥税、车马税、油税、布税等等等等,这些并未算在商税之中,但身为商贾,却都要缴纳。”
李祺话音落地,那店家不由对之刮目相看,哪料到这年纪轻轻的少年,竟对此如此了解,不由附和道:“这位小兄弟说的不假,五花八门的税叠加在一起,咱能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已是万幸!”
店家说完,唉声叹息,又转身去招待新到的客人了。
而此时朱标却是眉头越皱越紧,呆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朱标才抬头看向李祺问到:“大明商贾尽皆如此?”
李祺淡淡一笑,摇头回到:“倒也并非尽皆如此,大明税目虽多,但税额大多不高,像这种开小店的商贾觉得难以承受。但对于那些腰缠万贯的大商贾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朱标沉思片刻,不由再次开口:“如此一来,那天下岂不是贫富差距越来越大?”
李祺闻言,却是愣了一下,有这种意识的人,在这个时代可是不多见。
“没错,实际上想要平衡这其中的微妙关系,办法倒是不少,而且也并不难。”